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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翁染病
在青州,祝家的老宅坐落于繁华市井的一隅,高大的院墙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庭院深深,透着一股岁月沉淀的静谧。踏入其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雕梁画栋,飞檐斗拱间,龙凤呈祥的雕刻栩栩如生,朱红的漆色虽历经风雨洗礼,斑驳陆离,却难掩往昔的富贵荣华。回廊曲折,连接着各个厢房,廊下悬挂着的精致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晃动,似在诉说着祝家曾经的辉煌。
祝翁,这位祝家的大家长,已年逾古稀,岁月这位严苛的画师,在他脸上精心雕琢出一道道深深的皱纹,那是时光留下的独特印记。他的头发早已花白,稀疏地贴在头皮上,脊背也在岁月的重压下微微弯曲,可他那双深陷在眼窝里的眼睛,却依旧透着往昔的精明,仿佛能看穿世间的一切纷扰。
祝老妇人,与祝翁携手走过了大半辈子,是个和善慈祥的老人。她身形微胖,脸上总是挂着温暖的笑容,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反而让她更显亲切。平日里,她总是穿着一件朴素的粗布衣衫,虽质地普通,却被她浆洗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她的双手布满了老茧,那是操劳一生的证明。
这对老夫妻的感情,就像一坛深埋地下多年的美酒,愈陈愈香。他们的生活,既有柴米油盐的琐碎,也有相濡以沫的温情。两人虽时有拌嘴,可每一次争吵过后,总是相视一笑,那些小小的矛盾,反而成了他们平淡生活中的调味剂。夏日的夜晚,他们会一同坐在庭院的老槐树下,摇着蒲扇,驱赶着蚊虫,回忆着年轻时的点点滴滴;冬日的午后,他们会围坐在温暖的炉火旁,喝着热茶,闲话家常,享受着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
然而,命运的巨轮却在不经意间悄然转动。这一年,祝翁突然染病,平静的生活瞬间被打破。起初,只是偶感风寒,咳嗽几声,祝家上下并未太过在意,只当是寻常病症,寻来郎中开了几副药,便以为能药到病除。可谁能想到,这看似普通的病症,却如恶魔般缠上了祝翁,病情日益加重。
祝翁卧病在床,每日靠着苦涩的汤药维持,形容日渐憔悴。曾经精明的双眼,如今也变得黯淡无光,深陷在眼窝里,满是疲惫与虚弱。他的脸颊消瘦,颧骨高高凸起,皮肤松弛地耷拉着,毫无血色。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艰难地呼吸着,每一次呼气,都伴随着痛苦的呻吟。
祝家子孙们围在床边,满脸担忧,却也无计可施。他们心疼地看着祝翁,眼中满是焦虑与无助。大儿子祝安,平日里是个沉稳的汉子,此刻却眉头紧锁,不停地在房间里踱步,时不时停下脚步,望向祝翁,眼中满是关切;小孙子祝轩,还年幼懵懂,却也感受到了家中压抑的气氛,紧紧拉着祝翁的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小声抽泣着:“爷爷,您快点好起来,轩儿还想和您一起去放风筝呢。”
郎中来了一拨又一拨,个个神色凝重,他们把着祝翁的脉,眉头越皱越紧。开出的药方换了又换,珍贵的药材堆满了药房,可祝翁的病情依旧不见好转。那些苦涩的汤药,灌进祝翁的嘴里,却如同石沉大海,激不起一丝波澜。
一日午后,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祝翁的病榻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祝翁的精神似乎好了些,他微微睁开眼睛,目光在子孙们的脸上一一扫过,嘴角扯出一抹虚弱的微笑。子孙们见状,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以为祝翁的病情终于有了转机。
“爹,您感觉怎么样?”祝安凑近祝翁,轻声问道,眼中满是期待。
祝翁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沙哑:“我好多了,你们也别太担心。”
然而,谁也没料到,这短暂的好转竟是回光返照。就在这时,祝翁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如一张白纸,毫无血色。呼吸急促起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挣扎。他的身子猛地一挺,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了几下,随后重重地落下,竟没了气息。
“爹!”“爷爷!”屋内瞬间哭声一片,子孙们纷纷跪地,悲痛欲绝。祝安扑到祝翁的床边,紧紧握着他的手,大声呼喊着:“爹,您醒醒啊,爹!”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滴落在祝翁的手上。祝老妇人更是哭得肝肠寸断,她瘫倒在地上,双手拍打着地面,哭声凄厉:“老头子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可怎么办啊!”
他们手忙脚乱地为祝翁准备后事,有的去请丧葬先生,有的去准备寿衣,有的在布置灵堂。整个祝家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往日的欢声笑语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压抑的哭声和沉重的叹息 。
祝翁还魂
祝老妇人瘫坐在祝翁的遗体旁,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肆意地流淌,她的哭声悲恸而绝望,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痛苦都宣泄出来。她紧紧地拉着祝翁逐渐冰冷的手,那双手曾经是那么温暖有力,如今却变得僵硬而毫无生气。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嘴里喃喃自语:“老头子,你醒醒啊,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呢?咱们说好要一起走过这一辈子的,你怎么就食言了……”
周围的子孙们也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他们手忙脚乱地布置着灵堂,白色的丧布挂满了整个庭院,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哀伤。就在众人沉浸在这悲痛的氛围中,忙得不可开交之时,已经被放入棺木的祝翁,突然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这声叹息,在寂静的灵堂中显得格外突兀,仿佛一道惊雷,瞬间打破了悲伤的死寂。
众人惊愕不已,手中的动作都停了下来,面面相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是,紧接着,祝翁的身体竟微微动了起来,他的手指轻轻抽搐了一下,随后缓缓坐起身,缓缓睁开了眼睛。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一时间,灵堂里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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