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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生的魂魄愈发稀薄,身形在风中摇摇欲坠,每一次飘荡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深知,自己在这世间的时间已然不多,于是,一个强烈的念头在他心中涌起——回家乡看看,与家人做最后的告别。
他飘到丁县令的书房,此时的丁县令正在为政务忙碌,眉头紧锁,专注地审阅着公文。叶生轻声开口,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的烛火:“大人……”丁县令猛地抬起头,四处张望,一眼便捕捉到了叶生愈发虚幻的身影。看到叶生的模样,丁县令心中一紧,眼眶瞬间湿润。
叶生道出了自己的心愿,丁县令毫不犹豫地点头应允:“叶生,你放心,我陪你走这一趟。”说罢,丁县令放下手中的公务,命人备马,与叶生一同踏上了回乡之路。
一路上,秋风瑟瑟,枯黄的树叶在风中飘零,仿佛是叶生即将消逝的生命。叶生坐在马上,魂魄依附在马背上,看着沿途熟悉又陌生的风景,那些儿时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想起曾经在田野间奔跑嬉戏,在私塾里诵读诗书,那时的他,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可如今,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终于,他们来到了叶生的家乡。村口的老槐树依旧枝繁叶茂,可村里的房屋却显得更加破旧。叶生飘进自家的院子,屋内昏暗无光,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他的父母,两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人,正坐在屋内,眼神中透着疲惫与沧桑。
听到院子里的动静,老人缓缓起身,走到门口。当他们看到叶生的那一刻,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被疑惑所取代。叶生的母亲颤抖着声音喊道:“生儿,真的是你吗?你……你怎么回来了?”
叶生走上前,跪在父母面前,泪水夺眶而出,可他的泪水却无法滴落,只是在眼眶中打转,化作一缕淡淡的水汽。他将自己离世后的遭遇,与丁县令的相识相知,以及科举高中的事情,一一向父母诉说。父母听着,悲痛欲绝,母亲瘫倒在地,父亲则老泪纵横,双手颤抖地抚摸着叶生,却只能触碰到冰冷的空气。
叶生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重重地触碰到地面,每一下都饱含着他对父母的养育之恩的感激与不舍。“爹,娘,孩儿不孝,不能在你们身边尽孝了。”他的声音哽咽,带着无尽的悲痛。
告别了父母,叶生来到了自己的坟前。那座孤坟静静地立在田野边,周围长满了杂草。看着自己的归宿,叶生心中感慨万千。多年来,他为了科举梦想,日夜苦读,历经无数次的挫折与失败,却从未放弃。如今,梦想终于实现,可他却再也无法以肉身感受这份荣耀,只能以魂魄的形式,站在这坟前,看着自己的一生落幕。
“我叶生,一生追逐功名,如今高中,却成了这般模样。”他喃喃自语,声音在风中飘散。“但我不后悔,至少,我曾为梦想努力过,也遇到了丁大人这样的知己。”
回到丁县令身边,叶生的魂魄已经虚弱到了极点,他的身形几乎透明,随时都可能消散。他看着丁县令,眼中满是感激与不舍:“承蒙大人厚爱,晚生心愿已了,如今该去了。大人的知遇之恩,叶生来世再报。”
丁县令眼中含泪,紧紧地盯着叶生,仿佛想要将他的模样刻在心底。“叶生,你放心地去吧。你的故事,我会让世人知晓。”
叶生的魂魄渐渐消散,化作一缕清风,消失在天际。他的离去,让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丁县令孤独地站在原地,望着叶生离去的方向,久久不愿离开。
回到县城后,丁县令亲自为叶生挑选了一块上好的石碑,命工匠将叶生的事迹刻于其上。石碑立在县城的中心广场,过往的行人纷纷驻足观看,他们感叹叶生的才华,也为他坎坷的命运唏嘘不已。
叶生的故事,像一阵风,吹遍了淮阳的每一个角落。有人说,叶生是个可怜人,一生都在为科举奋斗,却在成功之时失去了生命;也有人说,叶生是个幸运儿,他虽命运多舛,但遇到了丁县令这样的伯乐,让他的才华得以展现。
而丁县令,在叶生离去后,更加勤勉地治理政务。他时常会想起与叶生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在书房里的彻夜长谈,那些在困境中的相互扶持。叶生的才华和精神,成为了他前进的动力,激励着他为百姓谋福祉,为国家尽忠。
多年后,当人们再次提起叶生,他的故事依然被传颂着,成为了淮阳这片土地上一段永恒的传奇,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学子,为了梦想而努力拼搏,永不放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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