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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玄女108（第1页）

东华帝君的眼眸中燃着灼灼怒火，平日里波澜不惊的面庞此刻因愤懑而微微扭曲，他朝着虚空怒喝：“你永远都是这般铁石心肠，我不服！我东华的命途，理应由我亲手掌舵。”言罢，他锵然抽出苍何剑，身姿如电，转瞬便立在了透着幽微荧光的三生石前。那剑柄被他攥得死紧，指节处因用力过度而泛出青白色，好似要将周身的愤懑与不甘，统统灌注进这把绝世神剑之中。

他挥剑的动作带起烈烈风声，一笔一划，倾尽心力地在三生石上刻画着“皎皎”二字。每一道剑痕，都好似割破命运咽喉的孤勇尝试，想要把那朝思暮想的名字，牢牢嵌入自己身旁的石隙。石屑簌簌飞落，在微光里闪烁如泪，可那刚刚成型的名字，仿若水中月、镜中花，不过眨眼工夫，便悄然隐退，没留下一丝可供慰藉的痕迹。

东华的胸膛剧烈起伏，喘着粗气，眼底的不甘几欲化作实质：“凭什么？墨渊当年犯下那般过错，你却还是默许少绾伴他身侧，成全他们的情分；折颜只需轻飘飘一句不想管事，就能归隐世外，逍遥自在。为何到了我这儿，规矩便成了枷锁，责任重如千钧？我舍弃了数不清的喜乐，孤身守护这四海八荒岁岁长宁，临了，却连一个心爱之人都留不住，还得无休止地倾尽所有！这公道，何在？”质问声穿破云雾，在山谷间撞出重重回响，惊起四周蛰伏的灵鸟，扑簌簌振翅逃离，徒留下满心悲怆的东华，被这无解的宿命囚于原地。

风，呜咽着吹过，肆意拨弄东华的银发，丝丝缕缕凌乱飘摇，恰似他此刻破碎不堪的心绪。他望着那再次恢复冰冷、毫无温情的三生石，手臂脱力，苍何剑哐当坠地，鸣音悲戚，恰似这位尊神破碎又不甘的哀号。一时间，威震三界的东华帝君，竟似迷失在命运迷宫的孩童，周身被落寞与茫然的雾霭层层笼罩。

东华的身躯微微颤抖，眼中的决绝似要焚毁这世间一切阻碍。他紧闭双眸，片刻后猛地睁开，决然催动体内仙元，一股磅礴之力裹挟着心口撕裂般的剧痛，将那滚烫的心头血硬生生逼出。殷红的血珠汇聚成线，顺着修长的指尖蜿蜒滑落，每一滴砸落在冰冷的三生石上，都洇出一小片刺目的红，仿若泣血的悲叹。

与此同时，东华周身光芒大炽，神力如汹涌澎湃的怒潮，顺着手臂奔涌至指尖，与那心头血相融。他俯下身，手指仿若最虔诚的刻工，在坚硬又无情的三生石上一笔一划地勾勒，每一道痕迹都倾注着他对皎皎深入骨髓的眷恋。微光闪烁间，“皎皎”二字渐渐浮现，石面泛起奇异的柔和光晕，似是这份深情触动了天地间的一抹温情。

可宿命的巨手转瞬便狠狠攥紧，不容丝毫反抗。那光晕陡然熄灭，刚刚还透着希望温度的名字，好似被卷入黑洞，极速扭曲、瓦解，不过眨眼，又彻彻底底地消散于无形，徒留一片冰冷死寂。东华的瞳孔急剧收缩，双手失控地向前抓去，像是要把那被夺走的名字从虚空中夺回，然而，除了虚无，他什么也触碰不到。

“为什么？为什么这般残忍待我！”东华仰头望天，声嘶力竭地咆哮，吼声穿破云霄，震得四周灵气激荡。泪水混着未干的血汗，在他脸上纵横交错，“我动了心啊，这难道就是惩戒？就因当年我一念之差，亲手抹除了自己的名字，便要我在这无尽岁月里，被相思啃噬，求不得，放不下！我后悔了，悔得肠子都青了，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他的双腿一软，后背重重靠上三生石，往昔威震八方的帝君，此刻不过是个被情伤折磨得遍体鳞伤的可怜人。天边，厚重的雷云层层翻涌，好似冷眼旁观的看客，无声又漠然地注视着东华的悲恸宣泄。

不知过了多久，东华的脊梁再度挺直，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站直身子。那眼神，从绝望的谷底燃起了决绝的烈焰。“既如此，你容不得她的名字留存，那我便将自己的也一并抹去！你我都不在这三生石上，看你还能使出什么手段！”言罢，他锵然抽出苍何剑，高高举过头顶，剑身在雷光映照下寒芒四溢。下一刻，伴随着一声怒吼，苍何剑裹挟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自己刻于三生石上的名字狠狠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