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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菜上来了,姜酒吃得没精打采,但不影响柏诗的好食欲,她没怎么在食堂外吃过饭,这种精致又奇怪的带有特别风情的食物既合她的审美又合她的口味。
看见她吃得开心又放松,一直沉静的姜酒突然问了一句:“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柏诗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和他面前那盘自己坐着就够不到的菜,“劳驾,把你面前那个像兔子的嗯……嘉德利、波波甜、糕、甜”柏诗努力认完那上面写的名字:“递给我。”
“我要这个。”
她以为姜酒戏瘾发了突然跟她演。
这已经是姜酒做的最明确的提示了,他总不能直接问柏诗,你是大祭司的人还是拉泽贡的人,大祭司一定想要策反他背叛拉泽贡,而按照拉泽贡的疑神疑鬼,柏诗也有可能是他派来的伪装成大祭司的人以此试探他的棋子。
姜酒如果想自保最好立即远离她,面也不见,他是T区逃出来的孩子,虽然有把柄在拉泽贡手里,但只要拉泽贡死在和大祭司的针锋相对里,只要他躲到拉泽贡去死的时候,这世界上就没什么能桎梏他的了。
从T区逃出来的底层人想活下去的念头会比任何人都强烈,虽然姜酒的童年十分悲惨,但又不得不夸赞他的幸运,他躲过了头骨被做成碗,挖肠子剁手指去祭祀,注射水银剥一张完整的皮等等荒谬残忍的劫难,甚至他那犯了大罪的母亲都因为他的存在而被允许活到将他生下来,潦草地从婴儿长成男孩后,又在一次教徒处理尸体的时候躲在那死状和母亲一样的女人身下被运出去,在沙漠里流浪着成长。
要活下去就要远离柏诗,但疏远她心又像死了。
姜酒被这无解的悖论弄得心烦气躁,上菜的服务员弯腰的时候瞥见了他的脸色,吓得手一抖,那碗汤直接洒在他的衣服上。
“对不起对不起!客人,我给您擦掉!”
服务员毛手毛脚的,让他平添另一份火气,姜酒差点没忍住出手,他看见对面的柏诗站起身似乎要过来,眉心一跳,推开他,“洗手间在哪。”
服务员鞠着躬将他引过去,姜酒朝柏诗摇了摇头:“没什么事,我去洗一下。”
柏诗:“要我扶住你吗?”
姜酒:“我说过,我自己能走。”
他慢吞吞地走了一段路,不在柏诗的视野里后加快了脚步,服务员只领他到洗手间的门口,姜酒看了他一眼,直接走进去。
里面十分空阔,孤零零地摆着个洗手池,看起来普通又诡异,姜酒把手伸进水池,水自动流出,冰凉刺骨,像透着从地狱来的阴冷,透明的水只流了一阵,在某个档口突然变成绿色的粘液,姜酒眼疾手快地把胳膊收回来,前倾的上半身终于挺直了。
那些粘液落在大理石的水池里,很快将容器腐蚀,像被鬼怪啃食掉身体,坚固的材料立即融化成一滩与绿色混合的液体,将浓绿变成淡绿,是警告。
姜酒缓缓转身,门口不出意外堵了个人,从医院门口一直跟到这里,也许在更早就跟上了柏诗。
“是你啊,”姜酒进入备战状态,那股子懒劲消失得一干二净,杀意令他看起来冷得像个机器,“沙列耶。”
沙列耶的头发因为应付那群要抓他的机器人变得杂乱,横七竖八地挡着脸,唯一露出来的那只眼睛阴沉地盯着他,“怎么不装了?我还以为塔兰图把你打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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