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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破碎重塑（第1页）

当胜利的曙光穿透阴霾，笼罩城市多日的危机终于解除，人们如重获新生般，欢呼着、雀跃着从胜利队基地散去。那一刻，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疲惫与欣慰交织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基地的走廊里，往日急促的脚步声被欢声笑语取代，大家互相分享着劫后余生的喜悦，眼神中满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夜幕悄然降临，城市的灯火渐次亮起，宛如繁星散落人间。胜利队的队员们结束了一天的忙碌，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走向食堂。杨雪队长走在最前面，身姿依旧挺拔，可眼神里透着大战后的倦怠。林枫紧跟其后，他和队友们小声交谈着，偶尔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驱散着空气中残留的紧张。黄雪莲则默默地落在队伍末尾，她的眼神游离，思绪仿佛飘到了九霄云外。

食堂里，热气腾腾的饭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可黄雪莲却毫无胃口。她机械地往嘴里送着食物，眼神却直直地盯着前方某一处，筷子停在半空，半天都不动一下。杨雪队长目光敏锐，很快就察觉到了黄雪莲的异样。她轻轻放下碗筷，起身走到黄雪莲身边，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轻声问道：“雪莲，你有心事么？”黄雪莲像是被突然惊醒，慌乱地眨了眨眼，连忙挤出一丝笑容：“没有，队长，我就是有点累了。”杨雪队长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关切，但也没再多问，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累了就多吃点，补充点能量。”

晚饭后，黄雪莲如同一只失了魂的孤雁，独自穿梭在城市的街道，向着妈妈惠子的家中走去。华灯初上，街边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光芒闪烁，行人三两成群，欢声笑语不断，可这一切都与黄雪莲无关。她的脚步沉重而迟缓，每一步落下，仿佛都能在地面砸出一个深深的坑洞，心情也愈发沉重，宛如铅块压顶。

一路上，黄雪莲的脑海中像是有一个不受控制的放映机，不断地循环播放着黄洪生的身影。在胜利队与黄洪生对峙的那些关键时刻，他那癫狂又充满野心的眼神，还有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狠厉劲儿，都让旁人不寒而栗。可奇怪的是，每当黄雪莲望向他，心里却总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就像有一根无形的线，轻轻地拉扯着她的心。她也曾多次试图甩开这种怪异的感觉，告诫自己这个人是城市的公敌，是给无数人带来灾难的罪魁祸首，可那种亲近感却如影随形，愈发强烈。

怀着满心的疑虑与忐忑，黄雪莲终于来到了家门口。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推开家门。屋内，暖黄色的灯光柔和地洒下，惠子正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看着电视。电视里播放着的喜剧节目时不时传出阵阵笑声，可这笑声却在黄雪莲踏入家门的瞬间戛然而止。惠子听到声响，转过头来，看到女儿略显憔悴的面容，脸上立刻露出温柔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般和煦：“雪莲，回来啦，吃饭了吗？”

黄雪莲仿若未闻，她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惠子，眼神里燃烧着迫切想要知晓真相的火焰。她径直走到惠子面前，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两人间的距离迅速拉近，直至近到能清晰地看到彼此脸上的每一道皱纹、每一丝神情变化。黄雪莲紧紧地盯着惠子的眼睛，那目光仿佛要穿透她的眼眸，直达心底，开口问道：“我爸爸到底是谁？妈妈，还有黄洪生是你的什么人？”

惠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原本灵动的双眼此刻充满了闪躲之意，慌乱地眨动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沙发扶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微微颤抖着。她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一时间，屋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电视里还在兀自播放着节目，可那声音此刻听起来却无比刺耳，打破着这令人窒息的寂静。黄雪莲就那样死死地盯着妈妈，等待着一个迟到多年的答案，而惠子的沉默，让她的心愈发沉入了谷底。

黄雪莲直勾勾地凝视着妈妈惠子的眼睛，看着她闪躲的目光、紧绷的神情，心中的疑虑如同春日里疯长的野草，愈发茂盛且杂乱无章。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迷雾之中，多年来关于父亲的谜团始终萦绕心头，而此刻妈妈的反应，更是像一记重锤，狠狠敲打着她内心深处对真相的渴望。

她再也按捺不住，提高了音量，那原本清脆的嗓音此刻因为焦急与愤怒而微微颤抖，再次逼问道：“妈妈，我有权知道真相！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从来不跟我提起爸爸？”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饱含着她压抑已久的委屈与不甘。她的脸颊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宣泄出内心的汹涌情绪。

惠子听到女儿的质问，眼眶瞬间红了，像是有一层细密的红雾蒙上了双眼。她下意识地低下头，避开黄雪莲那灼灼的目光，双手不安地在膝盖上揉搓着，手指绞缠在一起，指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墙上的挂钟还在“滴答滴答”地机械作响，每一声都像是在敲击着惠子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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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默了许久，脑海中走马灯似的闪过无数画面：年轻时与黄洪生的相识相恋，那些甜蜜的过往；得知他走上邪路后的绝望与挣扎；怀着雪莲时的艰辛与恐惧；还有这些年独自抚养女儿的酸甜苦辣……种种回忆交织在一起，让她陷入了深深的痛苦抉择之中。她知道，这个秘密再也藏不住了，女儿已经长大，有权利知晓自己的身世。

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惠子缓缓抬起头，额前的几缕头发散落下来，遮住了她半张脸。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颤抖的声音平稳一些，可开口时，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慌乱：“黄洪生，他就是你的亲生父亲。”这句话如同平静湖面投入的巨石，激起千层浪。惠子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她颤抖的双手上。她不敢看女儿的反应，只是低垂着头，任由泪水肆意流淌，仿佛要把这些年的隐忍与痛苦一并哭出来。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刹那间，黄雪莲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天旋地转。她的双腿瞬间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量，绵软无力地一弯，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像是一只被风暴折断羽翼的鸟儿，没了生气。她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牙齿不受控制地轻叩，发出细微的“咯咯”声，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父亲会是这样一个人？”那声音里饱含着震惊、痛苦与无尽的迷茫，仿佛是从灵魂深处挤出的悲叹，在寂静的房间里幽幽回荡。

惠子目睹女儿如此模样，心好似被千万根针扎着，疼得厉害。她慌不迭地快步走到黄雪莲身边，一屁股坐下，双手急切地握住女儿的双手，仿佛这样就能传递给她力量，让她不再颤抖。惠子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夺眶而出，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下。那泪水里，有对女儿的心疼，有多年隐瞒秘密的愧疚，更有回忆往昔的酸涩。

“雪莲，我就是不想让你有负担，才一直瞒你到现在。”惠子抽噎着，声音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口。她微微仰头，望向天花板，试图让泪水回流一些，可那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便再也关不上了。“当年，我和他分手不久，就发现自己怀了你。”说到这儿，惠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追忆的痛苦，那时的她，年轻、彷徨，面对突如其来的生命，完全乱了方寸。“那时候，我真的很绝望，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的目光重新落回女儿脸上，满是慈爱与无奈，“本来想打掉，可是现在堕胎违法，我又狠不下心……无奈才把你生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