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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暮色将天际染成暗紫色，火烧云裹着最后一丝金边坠入地平线。

无人机已经被更换过了一次电池，黑色的碳纤维外壳在暗下来的天色中更加难以发现，叶枫撑着胳膊坐在破旧的桌子前，地上扔了一地的烟头。

流氓突然抽搐般抖了下腿，手肘撑着发硬的垫子支起半边身子，另一只手的袖口胡乱抹过嘴角，涎水在布料上拉出晶亮的丝线。

流氓哑着嗓子拿起剩下的半瓶矿泉水，喉间滚出混沌的咕哝，被战术手套包裹的拇指顶开塑料瓶盖。

凉水顺着青筋凸起的脖颈灌进作战服的领口，他甩头时溅落的水珠打在水泥地上的浮灰上洇出深色痕迹。

右手探进作战背心的暗格，皱巴巴的烟盒发出窸窣轻响，打火机的齿轮摩擦声刺破凝滞的空气。

当第一缕辛辣的烟雾钻入肺泡，流氓佝偻的脊背终于挺直，猩红的烟头在暮色里急促明灭两次，浑浊的眼白逐渐爬上血丝。

“头儿，你睡会儿？”

流氓这才算是彻底清醒了过来。

“你盯着吧，我睡一会儿，他们起码要夜深了才会发动攻击。”

锈铁椅腿刮过水泥地发出刺耳锐响，叶枫起身时作训服簌簌抖落片片烟灰，未燃尽的火星在暮色里划出转瞬即逝的橘色弧线。

叶枫伸了个懒腰，躺到流氓刚刚躺过的位置上，把头盔摘下，和流氓一样抱着枪开始睡觉。

叶枫受过成体系的特种训练，对于快速入睡这种事儿很是熟练，加上一路奔波，很快他就睡着了。

等到流氓叫醒自己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夜空像被泼了墨汁，变电站锈蚀的钢架在月光下显出锯齿状的轮廓，叶枫瞄了一眼军表，二十二点三十八分，这个时间已经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