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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在床上没躺多久,就被秦淮给拉起来了:“吃点东西再睡,来量量体温。”
秦淮给慕楠用的是水银体温计,比电子的要准确一些,慕楠夹着体温计的时候,秦淮正在煮面,切了一颗番茄在里面做汤底,很快微酸的香味在空气中散开,慕楠道:“空间里不是有很多面,随便拿一碗出来就是了,干嘛要自己煮这么麻烦,你看你热的一头的汗。”
秦淮:“那都是外面买的,重盐的,你要吃清淡点。”
慕楠:“可太清淡了我不想吃,本来嘴里就没味道,还要吃清淡,我觉得这就是一个相悖论,应该越是生病越是要吃胃口重的调动食欲。”
秦淮看了他一眼,不接他这歪理的茬。
面在锅里煮的时候,他看着时间过去查看温度计,三十七度:“头还疼不疼?”
慕楠摇头:“不疼了,就是有点没劲。”
秦淮:“刚退烧,没劲正常,吃了面再把药吃了睡一觉,睡醒就好了,看你还贪不贪凉,坐在空调下面吹。”
慕楠没吭声,心虚。
没有裹尸袋,一具具从废墟里面清理出来的尸体被已经被血染的看不出颜色的拖车运到烧尸场,烧尸体的地方是之前被划分拆迁的地方,以前有一片被铲平的地,因为没有开始建楼,有一段时间作为停车场用,后来气温太高了,白天车子哪怕不上路,就那样停在露天也会热到爆炸,慢慢的就没人敢把车子停在那片完全没有任何遮阴的场地,现在那片并没有多大的空地就成了烧尸场,一具具尸体的烧太浪费燃料了,哪怕现在并不算太缺木头,从废墟里面随便扒拉出来都能有一车车的木头,可尸体太多烧不过来,只能一具叠一具的烧。
至于那些死去人的身份,现在也没那个条件去查了,只能等这一场灾难熬过去,做一次普查,才能算出他们这座城市,在这场灾难中,究竟牺牲了多少人。
就在昨天晚上,军部那边已经通过卫星电话联系到了总部,但得到的消息却让人全身的血都凉了,地震的不只是他们这个省,目前已经所知的是他们这半球地带无一幸免,好多小国甚至直接在那场地震中消失了,至于另外半球地带,因为还没有取得联系,所以不能确定,但显然情况并不会太好。
而他们国家,没有一座省市能幸免,所以没有救援,一些临海的城市不单要救援地震,甚至还遭遇了海啸,那些好不容易从地震中幸存下来的人,却没能逃过海啸的席卷,更因为海啸的突袭,让他们连救援的时间都没有,那些被压在废墟下的人,最终逃无可逃的淹死在了上涨的海水当中。
他们这里对比起来真的还算幸运的,至少只有高温,但给了他们夜间的松缓,再想想此刻正在遭遇海啸的城市,那才是真正的令人绝望。
不会有外界的援助,接下来的一切只能靠自己,政府联合军队开始把控整个市的大局走向,第一件事就是人口迁徙,要将幸存的人从人口密集的地方尽量转移开,否则当瘟疫开始肆虐,谁都逃不过。
最开始转移的是省市周边的城市,因为靠近外环,往国道上,往人少的乡村里,尽量避开人口聚集区,但居住在市中心的就暂时没办法了,道路被堵了,除非有大型车铲平一条道,否则只能靠人的双腿离开,但这么热的天,只有夜间几个小时,目前让所有幸存者徒步迁徙显然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所以居住在市区中心地带的,只能凭借自身熬了。
但周边的城市尽量将药品往市区中心运送,毕竟他们躲出去了,也算是节省了一点医疗物资,城区中心的,如今正处在半自生自灭的隔离状态,已经离开的人尽量要保全,所以不能让市里带着病毒传染过去,但市里的人上面也不可能放弃,好几百万,真要全部放弃,那他们国家的生还者当真就所剩无几了,只能看城区中心的人如何调度,只希望最后熬过去的人口还能剩个一半。
慕楠他们住在十七楼,算是高层了,但根据简初说,他们在家里能隐约闻到一些腐臭味,不是很明显,但如果仔细闻,又的确存在。慕楠是没怎么闻到,但人五官特长都不太一样,有的人嗅觉特别发达,有的人视觉好,有的人听觉灵敏,慕楠觉得,可能简初就是嗅觉发达的人。像他,应该算是第六感比一般人强烈一点吧,多少也算是一特长。
徐茗打算将自己关在家中至少隔离十天,这十天杜绝跟外界的所有接触,因为简初他们家跟徐茗住的比较近,担心徐茗生病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于是每天约定一个时间敲敲墙,有回应就是还活着,没回应,那怕是要破门而入处理尸体了。
秦淮他们楼上的经过上次的警告威胁后,再也没来过了,至于背后怎么编排咒骂秦淮,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而秦淮楼下的是个老师,之前那个老师的孙子也有上来过,询问能否跟他们家买点电,牵一根电线板到楼下,不过秦淮拒绝了,拒绝了之后倒是没有再来过,也不知道那个算起来今年应该七十多岁的老师还在不在,反正目前只看到了他孙子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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