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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虞猜想大概是恶作剧,躺到床上后不动了,闭上眼睛。
室友挠她的腰,闹得她压根睡不着,只好睁眼,回敬一拳头。
那瘦的可怕的女人躲开,笑嘻嘻的说:“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真有礼物。”
庆虞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见大门背后贴着一张纸,上面写道——此间禁止悲伤。
室友从床上跳下去,开始摇头晃脑,跳舞,边跳边说:“我跟你一样,也讨厌那些不清楚别人经历过什么就随意评判的人。就好像一个相亲的男人要求女方必须孝顺,可万一女方的父母从小就虐打她呢,难道也要让她以博爱之心去度化吗?这太荒谬了。医生没得过精神病,怎么知道没吃没喝要比精神病痛苦呢,这本来就不该放在一起比较,拿痛苦作比较的人太可怕了,比我们这些疯子还可怕。”
庆虞看到她床上凌乱一团,被褥不知多久没晒,如果一个养尊处优的人看到脏的发硬的被罩,肯定会认为被子下面藏着一个虫族。
“你不疯。”她说。
女人跳舞的动作停了,回头笑得像个骷髅头,她太瘦了,“你怎么知道我不疯呢,就因为我说话有条理吗?那你说话也很有意思,难道你也不疯吗?还是说除非我压着你,打你骂你,逼你买我的飞升秘籍,把身上搓下来的泥丸当仙丹推销出去才算是个疯子?我在这里住了好多年,还不知道疯子的门槛已经这么高了。”
庆虞看到纸上那几个字,字迹潦草,但笔锋有力。
第二天醒来时,第一件事还是打架。
这疯女人好像忘记昨晚她们短暂的谈心事件,又疯狂的骚扰她。
她跑去跟管理人员投诉,污蔑疯女人是同性恋,想对她进行性骚扰。但是管理人员以‘未造成实质性损伤’为由驳回。
隔了一天,她又去投诉,再次驳回。
日子过得平常,不能上网,不能打电话,像活在另一个世界。
她越来越想念外面的生活,幻想能够再见到年郁和季岚,这种想法日渐强烈。也许是因为昨天早上洗漱的时候看到有个人不停的把自己的手往镜子上甩,血溅了满地,那人又嘟囔着要把自己的皮剥下来卖钱。
那个场面让人不忍回想。
一直到早晨睡醒,眼前还是溅在牙刷上的血,恶心了一整夜。
今天再次见到那个人时,她戴了好几条约束带,脸色呆滞,眼珠缓慢的动起来。而此时语音播报正是温柔女声,念道:“患者健康高于一切——”
室友挪过来跟她一起吃饭,说:“她练过武术,比你还能打。但她不打别人。”
她的笑容里有种预见的美感,电视剧里的女巫经常会用这样的表情暗示人物命运。
庆虞遂了她的意,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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