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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后天,重华主峰,崇山祭。
三年一度的祭山大典,重华派山门大开,迎进来许多祭阳镇的百姓,还有一些远道而来的江湖侠客。
老百姓看热闹,江湖人看比拼,一时之间,重华的主峰上喧闹非凡,人声鼎沸。
众人皆在忙碌,外门弟子小跑着维持看台的秩序,内门师兄在四处的廊道上守门,偶尔还能见到成队的白衣弟子沿着回廊快步走过,神情各有各的不同,却全是在为即将开场的崇山祭做着准备。
邵凡安抱着胳膊靠在二楼看台的梁柱上,稍稍往外探了探头,楼下到处都是来瞧热闹的看客,他眼神游移,在那一颗颗脑袋上转了转,沉默着,又朝更远的地方望了一番。
“换好了。”段忌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邵凡安回过头,段忌尘低着头,边整理着衣领,边从屏风后面走了过来。
他们所处的这个小屋子,是看台二楼的一间小隔间,专供参加庆典的弟子上台前备场用的。本来是一整个师门都在一间房的,但段忌尘这一脉,师父外出了,他又没别的师兄弟,所以小屋里就只有他和邵凡安两个人,外带一只趴窝的狼影。
参加崇山祭的弟子,登祭台前是要换上庆典专用的祭袍的。
这祭袍和普通的门派衣服还稍有些不同,分内衫外袍,布料挺阔,不如原先的衣服飘逸,穿戴上要更复杂些,光腰带就好几条,衣领、袖口和下摆处还用金线绣了云纹。这套衣服穿在段忌尘的身上,配上他的五官,更衬得他俊美非凡,身形颀长。
不光衣服换了新的,今天为了祭典,他发型也跟着变了一变。
段忌尘的头发黑亮顺长,披散下来时发尾过腰,平日里他都是把头发高高扎起来的,发尾垂在身后,看着少年感会强一些。今儿个他一头长发半束半散,梳起来的在头顶绾成发髻,再用玉冠束住,其余的散在肩后。这么个头发,再加上那一身的盛装,段忌尘在那里挺直了一站,立刻便显出几分不同往常的成熟来。
看着成熟了,可万万不能开口。
段忌尘看了眼自己,又看了看邵凡安,已经是拼命在板着脸了,可神情里还是难免露出几分紧张和期许来。
他清了清嗓子,看似随意地一问:“如何?”
邵凡安笑了,夸道:“好看。”
他嘴角一抬,飞快地笑了一下,又立马忍住了,把腰板挺得更直了些,手往后一背,抬了抬下巴,说:“那是自然。”
他身上那股矜持的公子劲儿没端上多会儿,又不知从哪儿捧出一副面具来,献宝似的往邵凡安面前举:“你看,这是祭典时要戴的。”
那是一副做工精细的白脸面具,面具上的五官无悲无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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