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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凡安淡定不了,老板这夸出口的每个字儿估摸都得值一两银子,他听得心里直抽抽儿,正想撸袖子上去砍砍价儿呢,段忌尘倒挺大气,直接甩了银子付钱走人,找零都不要了。
店老板还张罗着伙计给他俩弄了块布,打包装旧衣服。
邵凡安捆好包袱往肩上一背,走出店门挺远了,还在叨叨:“不是,钱多也不是这么个花法,钱多你直接给我好不好,没事买衣裳做什么。”
段忌尘让他念叨烦了,忍不住回头道:“你怎地如此话唠。”他咬了咬唇,小声而快速地说,“就当你送我簪子的回礼了。”
他说太快,邵凡安没听清,正要问他说的什么时,街道尽头忽然传来一连串叮叮的铃声。
方才还热闹不凡的大街上仿佛一瞬之间便静了下来,本地人全都自觉分成两列,各自站在街边上,面朝大街,面容虔诚。街道中央只剩下一些从外地来的行路人,此时正不明所以地四处张望着。
街那一头传来的阵阵铃声愈发响亮,行路的外地人纷纷避让开来,邵凡安这才看到,一队身披赤色长袍的人,或手持撞铃,或肩抗神幡,口中念念有词,正缓步朝这边走来。
道路两旁有百姓合掌鞠躬,也有人双膝跪下匍匐在地的,都是在对着队伍行朝拜礼。
那队伍约计有七八个人,均是面目端正的年轻男子,撞一声铃,跨一脚步,最中央的人头戴异族面具,看身形应该也是个正当壮年的男子,左手反掌持于身前,右手掐了个字诀端在胸口。他右手手势只要一变,整个队伍便停下脚步,他转身走向路边离他最近的行礼之人,伸出左手,轻轻覆在那人头顶,那人顿时喜形于色,起身跟到队伍最后。
面具人走回原位,手势再一变,整队便再次行进起来,队伍后面跟着的百姓已经有十来个了。
此情此景未免有些诡异,邵凡安看得直蹙眉,段忌尘神色不善地往前跨了一步,邵凡安脸色微变,一把揪住他袖子,压低了声音道:“不可妄动,你看那里。”
邵凡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往神幡上看,他顺势望过去,恰好风动,神幡随风扬了起来。
“原来……不是三只鸟。”邵凡安朝他动动口型,“是三足鸟。”
那神幡上,用金线绣了一只三足金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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