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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邵凡安边洗手,边和小柳说着话,余光扫过去,一眼就能看到主屋的门里头站着道人影儿。
这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主屋里头又点了灯,屋里那点儿动静全映在窗纸上了。
邵凡安就故意大声道:“门口的坑都填完了,碎石头我都拢到一起了,说来也怪可惜的,好好的石砖说碎就碎了,该挨劈的没劈到——”
果不其然,下一瞬,段忌尘一巴掌拍开门,从里头怒气腾腾地冲了出来:“姓邵的!你说谁!”
邵凡安笑了一嗓子:“谁跳脚我说谁。”
两个人剑拔弩张,小柳缩了缩脖子,赶紧站在中间和稀泥:“少爷,邵大哥,你们、你们不要吵架呀。”
段忌尘怒声道:“做你的事去!”他把小柳吼走,又转过来吼邵凡安,“姓邵的,我说过的,你滚出去了就不要再回来!你怎么还有脸面站在这里?!”
邵凡安之前当着别人的面不想场面太过难看,不多计较罢了,忍了两句还真当自己没脾气了,他立马回怼道:“我想走就走,想回就回,还是那句话,段少爷,你管天管地,管得着我拉屎放屁吗?”
“你!满口粗鄙之言!粗俗不堪!”段忌尘咬牙切齿,气得不轻,“我不对你多加管束,谁知道你拿着我的腰牌天天往外跑,会和别人做出什么……什么丢人的勾当来!”
邵凡安听得脑子直嗡嗡,好家伙,这话从段忌尘嘴里一说出来,他还以为自己结识了什么邪门歪道,三教九流呢,他压着火气道:“我结识什么人是我的事,愿意做什么也是我的事,你凭什么指手画脚?”
“你、你……你品行不端!下流成性!”段忌尘气红了脸,咄咄逼人,“谁知道你会不会和别人做……做那等不堪之事!你既爬了我的床,就得洁身自好!”
“什么玩意儿?我干什么了就下流成性??”邵凡安火儿压不住了,气血直上天灵盖,气得他脑仁直疼,“我和应川出趟门你这么大反应作甚?你和贺白珏不也交情深厚,我寻你不痛快了吗?!”
段忌尘愣了一愣,勃然大怒:“住嘴!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提起白珏!”
邵凡安也愣住了,他也没想到自己能脱口而出这么一句来,平白无故把人家贺公子牵扯进来,的确不是他平时说话的风格,但他这会儿吵架吵上了头,心里一整个大拧巴,便冷笑一声,一字一句地道:“我提都不能提的贺白珏,知道你想给他下情蛊吗?”
段忌尘神情一滞,继而脸色大变。
邵凡安一个跑了几年江湖的,别的本事再没长进,察言观色这点也还是练出来几分了,就段忌尘天天上赶着贺白珏的那个劲儿,他藏了什么心思,稍微有点眼力见儿的人一瞅便知。段忌尘的情蛊原本是想给谁准备的,那可真是不言而喻了。
这几个月相处里,逐渐显露出来的蛛丝马迹,只要理出个线头,一牵起来,立马就能串成一串。段忌尘最初在床事上总是习惯从后面上他,还总爱把他的脸压进被子里,他原先只是以为两人互不对付,段忌尘不想看到他的脸,本来是没在意的,结果现在这一琢磨,恐怕段忌尘在床上压着他肏得起劲儿,脑子里想得全是别人。
是了,邵凡安想起来了,有回段忌尘还抱着他后腰喊了个字。
当时他含含糊糊的没听清,现在清楚了,那是个“白”字,贺白珏的白。
邵凡安无意识皱起眉:“段忌尘,你心里有喜欢的人,便要给他下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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