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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丹卑微地捂住小半部分自己的肚子,不住地摇头:“他都已经这么大了,他是我们的孩子啊,你看,他还在动……”
祝望舒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他当然是我的儿子,不然怎么会吞下我放在你身上的神格。我后悔了,吴丹,我们不必再有儿子了,还有你领养的那个孩子,你可以把他当成你的儿子。”
吴丹涕泪满脸,对祝望舒抽泣起来:“那他怎么办,你要杀了他吗?”
“不。”祝望舒揽过她,幽绿的眼睛淡淡看着她凸起的肚子:“他对我有用,我们不要这个孩子了,我吸收了他的爱魄,以后不需要你的血肉就可以行走于这个世界。”
他的声音像是蛇一样游走在她的身上,可吴丹只听懂了一个意思:“你要杀了他,对吗?”
“没有了他,我就能永远陪着你了。”祝望舒将额头抵在她颈窝,轻声说道:“我重要,还是这个孩子重要?”
……
吴丹恍惚了一下,飞快对着祝引川说道:“不要去喀纳斯了,忘了这件事,你没有弟弟。我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但这一切都可以在你这里结束,珍宝不用来到这个世界上受苦。我受到的‘污染’很严重,马上就要疯了,之后吴家所有的事,都归你管,你想怎么办都好,毁了也无所谓,马上,一切都要结束了……”
电话被吴丹挂断,余下空白的嘟嘟声,祝引川偏生一滴眼泪也没掉,叫司机继续开车,到机场已经将近凌晨。
等他抵达喀纳斯,连机场外面都没有人了,祝引川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等到一辆出租车。
夜晚林子里太黑,这时的喀纳斯还没有完全开发,出租车司机怎么也不愿意再开进去,祝引川付了钱,一个人在荒郊野岭下了车。
祝弃霜看着他徒步走进森林,不禁蹙眉,这里黑夜轻轻松松就能吞噬掉手电筒的光,祝引川几乎是摸着黑走了几公里,校服裤子上都被周边的树枝荆条划了好几道,看上去破破烂烂的。
等他走到喀纳斯湖边,已经是后半夜了,祝引川在湖边一边走,一边摸索着被雨水打得湿黏的泥土,岸边的泥土飞溅到他的裤腿上,他的手上全是泥土里石子刮开的细小伤口,殷红的血混到泥里,几乎看不出什么颜色,他好像也感受不到任何痛苦。
天气异常得像是发生了什么天灾,雷电响彻于乌云之上,不断有雷行电闪倒映于湖泊之间。
祝引川终于在岸边找到了那个比猴子还小的孩子,雷电断断续续,泥水已经慢慢浸透小孩身下薄薄一层的襁褓。
襁褓里,是小孩青白色的皮肤,紧闭的双眼,小孩的脸上沾着泥土和胎血,一动不动,没有哭,也没有叫。
祝引川慢慢将额头贴在小孩冰冷的脸上,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怀里的孩子,太冷了,祝引川说不上来是这雨更冷,还是这孩子的身体更冷。
他蜷缩着身子,挡住了从天而降的暴雨,无助地攥紧了孩子身上的布料。
黏稠的液体顺着襁褓流到他手上,祝引川茫然地掀开死婴身上的布,发现布上的暗沉是浸透的血,布贴在婴儿的身体上,已经被血黏住,祝引川要很慢很慢地撕开,才不至于撕裂婴儿失去温度的皮肤。
他完全剥开那片薄薄的布料,才发现孩子的整个后背都被剖开了,像是用刀划开一般,一直到后背,露出白森森的脊骨,最下面的一节尾椎骨硬生生地被扣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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