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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莲听他这般说,又因此时是在峥嵘堂中,怕小丫鬟不意闯入,便推了他道,“你快些放开,若被夫人知晓……”
裴邵竑见她这般,便低声道,“别怕,染萃在外面,没人进来。”一边说着,只揽着她在炕上坐了下来,低声问道,“你可还在气我?”
曲莲只觉得他身上带着些尘土气,又见他衣衫有些汗意,想他恐怕是一得了空闲便策马赶回,倒也有些心软,便撇了头轻声道,“我并未生世子的气。”
裴邵竑见她脸上泛红,只顾别了头不让他瞧。他几日未与她亲近,此时见她这般,心中也有些想念,只低了头在她脸上留恋着亲了几下,便见她脸上红晕更盛。只此时听到外间有丫鬟走动,只得松手放开了她。
外间虽有丫鬟走动,过了一会却又安静了下来。裴邵竑见曲莲只垂了头坐在炕桌对面,并不与他说话,心中倒也有了些委屈。便自顾说道,“我本也不是那般毛躁之人,只那日褚清自京城返回,带回了那谭大夫的药方,我正心中欣喜想着跟你说说,没想到进了屋子就见你将夏鸢领回点翠阁。我问你自个儿可愿意,你又那般回我,我心中就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想着自己竟是剃头担子一头热,心中便有些灰心,这才生了气。这两日想来却也不能怨你,母亲那般逼迫,你也无法。”
一边说着,又起身走到曲莲身边,将她揽入怀中。顿了顿,才哑着声问道,“我只你心中定然也是不愿意的,是不是?”
曲莲被他揽在胸前,听他胸口心跳竟快了几分,又听他这般似有些忐忑的问话,只闭了目轻声的应了一声。只觉得他揽着她的双臂似又收紧了几分。
50、
几副药下去,徐氏倒是安稳了许多,便不再直捂着胸口嚷着胸口气闷。
她这几日见曲莲衣不解带的在身边伺候,事事周全细致,又十分妥帖柔和,竟觉得比夏鸢在身边时更可心舒坦。饶是她前几日心口疼痛脾气不好,她也只是低眉顺眼的万事顺着她。待这几日身上轻快起来,徐氏便暗暗思量,又加方妈妈在身边不时的夸赞,她瞧着曲莲倒顺眼了不少。裴邵竑每日前来嘘寒问暖,言语中也带着些悔意,不顾曲莲在身边便与她承诺,‘往后再不违逆母亲之命,便是纳妾也是母亲关爱儿子,是儿子急躁了。’
徐氏听着,心里反倒不是滋味起来。
整日窝在房里,她想起了那些陈年旧事。当初自个儿嫁进侯门,心中也颇为忐忑,婆婆待自己倒十分和善,从未插手自己夫妻之事。也从未想着将身边的丫头们安置到裴湛的房里。她想着,口中再冠冕堂皇,一个女人对于丈夫纳妾,心中总是觉得委屈。这般想着,又看着曲莲事事对她上心,半点没有怨言,心中倒存了几分愧疚。
天气渐渐转暖,这日更是晴阳高照。方妈妈便将宴息处的窗子支开,让徐氏依着迎枕透透气。她方扶着徐氏坐到了炕上,便听着徐氏叹了口气。便问道,“夫人可有不妥?”徐氏只摇了头,并不答话。
方妈妈伺候她多年,这几日见她瞧着曲莲的神色有变,心中倒也明白了几分,便矮身在那踏板上坐了下来,与徐氏拉拉闲场。
“曲莲做什么去了?”还未等方妈妈开口,徐氏倒是先问道。
“大奶奶在后院煎药,这几日您服的药便都是她亲手煎熬。”方妈妈回道,她寻思了一下便又劝道,“夫人,恕奴婢僭越。奴婢知晓夫人对她出身不满,觉着委屈了世子爷。可如今事已至此,您总得往好里想。便是个公卿家的闺秀又如何,您当初与沈家二奶奶要好,那倒是个公卿世家的小姐,您可仔细想过,若您是她的婆母沈夫人,可能忍得她那般在家中吆五喝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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