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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女子着一件湘妃色银错金遍地海棠花的织锦短袄,下着水湖绿的轻柳暗纹束腰长裙,绾着层层堆叠的如云朝月髻,一条金丝嵌宝石的饰带便在她发间穿插而过,绕了又绕,像是夜幕中点缀的繁星,端得是让人眼前一亮,再配上那柳叶眉,杏仁眼,一双花瓣似的嘴唇,那模样真正是明艳至极!
连朱英都不禁捂住了唇,低声赞了一句,“真美!”
若说长安的美是一层不染的高山雪莲,清丽出尘,那么眼前这名女子便好似开在百花园中的娇贵牡丹,天香国色,丽艳芳华,那种美让人一看到就会有一种很强烈的视觉冲击。
果真是尉迟婉晴,长安低垂了眸子在心中默了默,初见她时,自己也曾有一时的惊叹,这样的天香国色,有几个男人能不动心?
再对比那时的自己,瘦弱腊黄的脸色,就算与尉迟婉晴站在一起都会自惭形秽,陈玉涛也只是做出了个世人都会的正确选择。
要知道尉迟婉晴的父亲尉迟佑,那可是平州的布政使,从二品的官职,这下是资历熬够了举家回京,想来今后的官职定是六部尚书之一,可谓前途无量,也难怪那尉迟夫人的眼睛都快翘到天上去了,那正是说不出的得意与自豪呢。
人还未走近,谢旻君却已经是笑着迎了出去,口中道:“几年未曾见过夫人,夫人风采依旧!”说完这话,她忙又转了转方向,对着尉迟婉晴笑道:“这位便是尉迟小姐吧,出落得亦发水灵了,那气派那姿容,远远看着,我还以为是哪位娘娘的凤驾呢……”
谢旻君一番话说得尉迟夫人母女心花怒放,尉迟婉晴状似羞怯地低了头,却听尉迟夫人道:“这是沈国公府的大奶奶,晴儿可还记得?”
“见过沈大奶奶!”
尉迟婉晴与谢旻君对施了一礼,却被她亲热地握住了手,道:“还是我出嫁那时见过尉迟小姐,如今转眼便成了大姑娘了,尉迟夫人真是好福气。”
“哪里哪里!”
尉迟夫人笑着摆了摆手,但眸中却是深以为然,谢旻君的话莫不是正中她心窝,离开京城那年尉迟婉晴便已是十三岁的年纪,如今归京时已是十六芳华,迟迟未嫁,那不正是存着将女儿送进宫里做娘娘的心思,明眼人一看便知。
尉迟夫人笑着笑着目光便已扫过谢旻君身后站着的朱英,一看那打头就是副小妾的模样,就跟她身后站着的两个一样,她不屑搭理,目光再一移,看着婷婷站在一旁容色淡淡,却未像谢旻君一样前来热情巴结的长安,她眸中闪过一丝不悦,却还是开口问道:“不知这位是……”
“这位……”谢旻君笑着转了身,一手牵过长安,柔声道:“长安,还不来拜见尉迟夫人。”
说着,谢旻君又转向尉迟夫人笑道:“这是我家小姑,让夫人见笑了。”
长安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扫过尉迟夫人骤然皱起的眉峰,再看向一旁尉迟婉晴微微诧异的眼神,心中不由冷笑一声,面上却是不显,只叉腰行了一礼,“长安见过尉迟夫人。”对尉迟婉晴却是视而不见只字未提。
她就想不明白了,既然尉迟家是打定了主意要送女儿入宫为妃的,怎么当时就这么转不过弯,偏生就成了陈玉涛的夫人?
呵呵,其实也不全是这样,当时她不也顶着陈夫人的名头吗?
只是沈家败落再不复从前,陈玉涛竟然堂而皇之地再娶了一门正妻,两位正妻说是不分大小,可没过多久她便被人扔在了庄上自生自灭,直到她一死,那陈家女主人的位置就当真只剩下了一人。
尉迟婉晴……唇齿间滚过这几个字眼,长安只觉得心中都在泣血,那一棒打死紫云的婆子,那绑了她手脚再连同巨石一起将她给沉塘的几人,不正是听了尉迟婉晴的命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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