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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舟放在膝盖的手紧了紧,他懂这种“便宜”的份量,无非是拿命换钱。
“拉货这行,风里来雨里去,”谭明语气沉了沉,“但能挣钱,爹妈走时我弟才七岁,得靠我养着。”
说到弟弟,谭明叹了口气,“我弟这玩意儿在学校就是个刺头,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高中。”
听到这儿,沈砚舟心里猛地一动。
一想到上学,沈砚舟就不可避免地想起,俞盼听不见的那两个月。
谭明见他盯着窗外走神,问他:“想啥呢?脸都绷着。”
沈砚舟回过神,摇头,“没什么,就是想起我弟了,跟你弟年纪差不多。”
“那你弟肯定比我家那个省心,”谭明嗤笑一声,“这死孩子上次把老师黑板擦给扔沟里,老师直接上门找家长。”
沈砚舟忍不住勾起嘴角,俞盼在学校不惹事,只是上课爱睡觉。
特别是数学课。
转念一想,沈砚舟又有点糟心,吃饭上他拜托老太太看着,但在家里是俞盼自己一个人。
大概是家长总有些毛病,沈砚舟总怕俞盼喝水烫着,烧水没看好火烫着,晚上睡觉踢被子冷着。
一路想着这些事儿,不知不觉就到了江市。
比预想中快,八点刚过,货车就拐进了厂区停车场。
沈砚舟拿着李宝山给的推荐信下车时,谭明一边解车棚绳子,边冲他喊:“有事儿找我,厂区东边那排平房,我住第三间。”
沈砚舟应了声,往办公楼走。手续办得很快,负责人看了推荐信,没多问就给了套深蓝色工装。
宿舍是八人间,里头住了六个人,都穿着常服,边上放着套和沈砚舟手上一样的蓝色工作服。
见他进来,有人抬了抬眼皮,有人继续低头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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