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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唐军的颅骨!”蒋师仁目眦欲裂,陌刀直指一名祭司,“你们这群畜生!竟用我大唐将士的颅骨做法器!”那名祭司却露出狰狞的笑容,举起颅骨朝着血池方向挥舞,众人这才看清,颅骨的天灵盖上刻着一串细小的编号——“鸿胪寺密探乙字十七号”。
王玄策的瞳孔骤然收缩,鸿胪寺密探是大唐派往各国的暗线,负责收集情报,他去年出使天竺时,曾与乙字十七号密探接头,后来密探便失联了,没想到竟已遇害,颅骨还被制成了法器。他刚想下令将祭司全部斩杀,却见所有颅骨上的编号突然亮起红光,红光穿透颅骨,在空中汇聚成一团血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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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雾在祭坛上方盘旋,逐渐凝聚成一行汉字,正是文成公主的笔迹:“血祭之时,佛骨现世”。王玄策盯着这行字,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安——文成公主的预警从未出错,既然提到“佛骨”,想必这太阳神庙中还藏着佛骨,而佛骨很可能就是血祭的关键。
“蒋校尉!”王玄策转身,目光坚定,“立刻带人封锁神庙所有出口,不准任何一个天竺人离开!另外,派十名吐蕃骑兵去恒河畔查看鼓声来源,务必查清他们的动向!”
蒋师仁抱拳领命:“末将遵令!”他转身大步走出神庙,陌刀在手中挥舞,高声下令:“吐蕃骑兵听令!封锁神庙四门,凡携带法器者,格杀勿论!泥婆罗骑兵随我来,去查探鼓声来源!”
神庙外传来骑兵的呐喊声,王玄策则再次看向血池。此刻,血池中的血水已开始沸腾,气泡不断从池底冒出,泛着诡异的红光。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金刚经》密信,又看了看青石板上的“五印度正神谱”,心中已有了猜测:玄奘法师留下的解毒药粉,文成公主埋下的青铜日晷,还有战俘藏在胸腔内的密信,都在指向同一个答案——这场血祭并非简单的祭祀,而是天竺与吐蕃勾结的阴谋,而佛骨,就是破解这场阴谋的关键。
他蹲下身,再次查看青石板上的正神谱,目光停在被涂抹的太阳神像上。药粉仍在不断从刻痕中渗出,与铜佛碎片反应产生的烟雾越来越浓,烟雾中竟隐隐传来梵音,像是有人在低声诵经。王玄策闭上眼睛,仔细聆听梵音,突然意识到,这梵音正是《金刚经》中的“应无所住而生其心”——难道佛骨就藏在太阳神像的下方?
他立刻示意两名骑兵上前,将青石板撬开。骑兵合力撬动石板,“嘎吱”一声,石板被掀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内传来一阵淡淡的檀香,与神庙内的血腥气混杂在一起,格外刺鼻。王玄策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吹亮后丢进洞口——火光照亮了洞口内的景象,只见一根通体雪白的佛骨,正静静地躺在洞口下方的石台上,佛骨表面泛着柔和的光泽,仿佛能净化世间一切邪祟。
就在佛骨被火光照亮的瞬间,远处的鼓声突然停了,神庙内的天竺祭司发出绝望的嘶吼,手中的颅骨法器“咔嚓”一声碎裂,编号的红光也随之消失。王玄策看着洞口内的佛骨,心中松了一口气——文成公主的预警果然没错,血祭之时,佛骨现世,而这佛骨,或许就是终结这场邪祀的关键。
他站起身,望向神庙外,蒋师仁已带着几名骑兵返回,脸上带着凝重:“王正使,鼓声是从恒河南岸传来的,天竺大军正在渡河,看样子是想夺回神庙!”
王玄策点头,目光锐利:“来得正好。传我命令,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佛骨绝不能落入天竺人手中!今日,我们不仅要为使团报仇,还要让天竺知道,我大唐的威严,不容侵犯!”
第三节: 颅器显形
碎裂的颅骨散落在祭坛边缘,青黑色的骨片上还沾着未干的血垢,天灵盖上的编号红光虽已熄灭,却仍透着令人发指的寒意。王玄策蹲下身,指尖避开骨片上尖锐的断口,小心翼翼地拾起一块较大的颅骨碎片——碎片内侧并未如预想中那般空洞,反而贴着一层薄薄的青铜片,边缘还残留着焊接口的痕迹。他用断足上的铜扣轻轻刮开青铜片,一股陈旧的金属气息扑面而来,碎片内部竟藏着半枚巴掌大小的器物。
“这是……”王玄策将器物从颅骨中取出,借着天窗透进的光仔细查看——那是半枚青铜虎符,符身刻着繁复的云纹,正面凸起一个“唐”字,背面则有一道清晰的断裂痕,显然是被人刻意从中折断。他的手指抚过断裂处的纹路,心脏猛地一缩——这虎符的形制、云纹样式,与当年副使王启年随身携带的调兵虎符一模一样!
去年使团遇袭时,王启年为了保护虎符,与天竺兵拼死搏斗,最终力竭身亡,虎符也随之失踪。王玄策曾遍寻无果,没想到竟被藏在唐军将士的颅骨法器中,成了天竺祭司邪祀的一部分。他攥紧虎符,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青铜冰冷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像是在诉说着副使当年的悲壮。
“王正使!”蒋师仁的吼声从祭坛另一侧传来,他手持陌刀快步上前,目光落在王玄策手中的虎符上,瞳孔骤然收缩,“这不是副使大人的调兵虎符吗?怎么会在……”话未说完,他便已明白——天竺人不仅杀害了副使,夺走虎符,还将其藏在颅骨中,妄图用大唐的调兵信物污染邪祀,其心可诛。
王玄策点头,将半枚虎符递向蒋师仁:“正是。看来他们是想借虎符的兵威,增强血祭的邪力。你用陌刀挑起虎符,试试能不能引出更多线索。”蒋师仁立刻领命,陌刀刀尖轻轻挑起虎符,手臂微抬,将虎符悬在血池上方。就在此时,他突然手腕发力,刀身带着虎符猛地转向祭坛壁画——“唰”的一声,刀气破空而出,狠狠劈在壁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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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画由矿物颜料绘制,描绘的是天竺太阳神降世的场景,色彩鲜艳却透着诡异。刀气劈中壁画的瞬间,表层颜料应声剥落,露出下方隐藏的另一幅画面——那是唐军血战的场景!画面中,唐军将士穿着明光铠,手持长矛与天竺兵厮杀,一名将领模样的人手持长戟,正朝着敌军主将刺去,正是当年副使王启年的模样。壁画右下角还刻着一行小字:“永徽四年,唐军三十人守此庙,尽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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