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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沈元聿整个人如同失去灵魂般全身僵硬地一头栽下马车,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那自始至终没有一丝动静的马车。
——从马车内俯身走出的,不是本该对即将到来的自由而满脸期待与欢喜的中庸。
而是从被周围深雪里如利刃般刺出的成百上千的寒凛兵甲所围在中心的马车中,无比淡然走出一身极霸道暴虐的天乾信香的高大天乾。
以及他昏睡怀里,一动不动,可全身每一寸肌肤却染尽天乾身上对自己禁脔的究极占有欲信香的中庸。
虽中庸身上裹着件毛毯,可从毛毯中垂下的一只没有穿好鞋,以及明显是被其他人套上的松垮白袜,却足以说明了二人方才在马车内做了什么。
漫山遍野的玄黑兵甲如张巨网,从地底下往上密不透风地网住惊慌失措的商队。
沈元聿嘴唇颤抖:“皇兄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
在神策营主持外邦观兵吗?
然而,沈长冀睬都未睬地上的人,抱着怀中的人要登上另外一辆更大更奢华却也更像囚笼的马车,唯有小成子从层层叠叠的兵甲拼命挤进来,想要扶沈元聿离开,“殿下,我们快走吧,快走,否则太子殿下……”
沈元聿木木转过头看向从小陪伴自己长大的小太监,注意到对方眼神闪躲,瞬间明白了一切,近乎发疯厉啸指着小成子:“是你告的密——是你告的密——你怎么能向皇兄告密——你明明知道我马上就要带青令离开了啊啊啊——!!”
小成子从没见过自小便天之骄子,狂傲不羁的沈元聿会有这么失智癫狂的样子,心痛极了,竭力解释:“殿下,即便没有奴才告密,您和九殿下也逃不掉的,到时候被太子殿下发现是您带走的九殿下的话——”
“啊啊——!!”
被信任的人背叛以及所爱之人在自己身边被侵犯还被重新带回囚笼的事实,逼沈元聿现在哪里能听得见侍从的一句话,他头发散乱,像条狗一样地爬了过去,毫不顾忌身份地抱住兄长的大腿,拼了命地乞求道:“皇兄,臣弟求您饶了青令吧,他是无辜的,都是我引诱他和臣弟逃走的,你都怪我吧,都怪我——啊!!”
小成子扑了过去,看着被沈长冀一脚踢晕死过去的沈元聿,以及那只踢得严重变形的脚踝,大脑一片空白:“殿下——!”
昏迷的沈元聿和小成子被贺宵让人带了下去。
把中庸送上马车,沈长冀来到被围到一起的商队众人面前,目光直接越过为首的瑟瑟发抖的领队,直接投向躲在最后面的一个毫不起眼的低着头的奴仆。
“李沐风,你若日后再在孤眼皮子底下耍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伎俩,孤不介意让元帅府知晓你母亲去世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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