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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自主,宁国忠想起薛墨来府里的反应,对宁静芳的事儿坦然承认,语气里却没多少情绪,最初听到宁静芳的名字甚至是不在意的,他大胆的猜测,如果宁静芳的事情不是薛墨做的,那薛墨认下这事儿便是帮人背黑锅,除了宁樱,他想不出其他人。
宁樱冷哼道,“祖父还真是抬举我,我哪有这等本事,我身边的下人还是回府时五姐姐送的,到现在身边连个小厮都没有,否则也不会让父亲问你开口要吴管事一家,说起这事,我还没谢谢祖父呢。”
对昨晚的事情宁樱也觉得奇怪,如果真的是竹姨娘做的,宁国忠不会查不到,宁国忠怀疑她,可见没有找着背后之人,谁在背后捉弄人,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找到,她蹙了蹙眉,这时候有些怀疑是黄氏了,上辈子,黄氏有本事让宁静芸退亲,且定下苟志,城府不可谓不深,黄氏不会一点打算都没有,难道真的是为了给她报仇?
宁国忠眉头一皱,“你对府里的事情不了解,自然不会是你做的,你娘就不好说了,用不用我将你娘叫过来问问?”他不过想诈宁樱的话,黄氏为人厉害,这会儿却不会闹事,宁静芸今年成亲,黄氏是个精明之人,不可能做出损害宁静芸宁樱名声之事,宁樱性子冲动,如果不是她做的,还能有谁?
宁国忠说话的时候细细观察着柳氏的神色,话锋一转道,“静芳在庄子里可还习惯?”
柳氏是明白人,当即就懂了宁国忠话里的意思,是怀疑她做下这种事故意栽赃到宁樱头上,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面上不疾不徐道,“没有消息传来,走之前儿媳与她说了许多话,该是想明白了,过年两她就该说亲了,再这么下去如何是好?”
两人都是心思沉重之人,嘴里什么都探听不到,事情不了了之,宁国忠让她们先行回去,又将怒气转到老夫人身上,“竹姨娘是不是你授意的?”多年夫妻,宁国忠哪不清楚老夫人的性子,是个睚眦必报的,十年前的事情就有她在背后推波助澜,这次,如果后边没有老夫人,宁国忠不相信。
老夫人张嘴想要反驳否认,但看宁国忠脸色阴沉,悻悻然的低下了头,不服输道,“我哪会授意她做那等事情,竹姨娘什么性子老爷还不清楚?当年为了争宠,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如果不是看她肚子里怀着老三的孩子,我哪容得下那等人,这些年,她还算老实本分,又为老三生了个女儿,年前来荣溪园找我的确有她自己的心思,不是为了小六,而是为了老三,老三媳妇回来了,夫妻两感情不甚好,连个嫡子都没有,传出去惹人笑话,竹姨娘的打算是想让老三媳妇在三房的庶子过一个在自己名下,左右是老三的孩子,不影响什么。”
宁国忠直直的望着她,眼神锐利,像能看透老夫人心底的想法似的,半晌才收回视线,沉思道,“老三的事情暂时不提,你以为插科打诨就能瞒过我?事情和你有没有关系我暂时不计较,小六是府里正经的嫡女,亲事高了,对宁府有利无弊,你心里最好明白。若有人坏了宁府的名声,别怪我不给她脸。”
老夫人心下一震,听宁国忠话里的意思,竟是以为宁樱真的和薛墨能成事似的,薛家哪会瞧得上宁樱这种人,她只觉得宁国忠想多了,不过这会儿不敢反驳宁国忠,缓缓点了点头。
金顺派人仔细查了查,昨晚的事情没有丝毫痕迹,宁国忠做主将光头的下人都送去了庄子,又勒令下人封口,谁要是多说一个字,打二十板子。
私底下,宁樱问过黄氏,黄氏摇头说不知,她怀疑是另有其人,然而,左思右想也没能想出是谁做的,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宁樱准备去河边去花灯,元宵节的晚上京城格外热闹,她闹着黄氏一起出门,黄氏没法子,想让吴妈妈去问问宁静芸的意思,看宁樱撇着嘴,脸上不情愿,沉吟道,“算了,你姐姐说了亲,出门不太好,娘与你出门吧。”
黄氏不知宁樱和宁静芸发生了什么,都是她的女儿,两人性格截然相反,且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以前,宁樱在她跟前会收敛,如今是连收敛都不了,当下没有法子平衡她们的关系,黄氏只有想着慢慢来,往后或许就好了。
天色昏暗,闪烁着一两颗星星,街道上亮起了一盏两盏灯笼,人声鼎沸,极为热闹,宁樱手里提着一盏灯笼,和黄氏越过人群慢慢走着,沿途遇着许多小铺子,五颜六色的花灯叫人应接不暇,宁樱挑挑看看,最后选中了盏芍药花的花灯,花瓣颜色娇艳,飘入河面显然,她左右瞧了瞧,心里欢喜。
河边人多,宁樱将手里的灯笼递给金桂提着,手牵着黄氏沿着河岸往前散步,目光时不时落在岸边挽着手的男女身上,或脉脉含情,或神色娇羞,眼里皆诉说着彼此的情意。
走了一会儿也没寻找放花灯的位子,宁樱额头浸出了薄薄细汗,黄氏拉着她,看向天边一轮月亮道,“这会儿人多,不着急,我们再转转,晚些时候人少的时候再来…”
语声刚落下,迎面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声音带着些许疑惑,“三夫人和六小姐?”
宁樱抬眉望去,不远处,谭慎衍一身褐色衣衫站在树下,身材修长,气质冷冽,树影斑驳,衬得他脸忽明忽暗,黄氏没认出谭慎衍,待他从黑暗中走出来才看清是何人,诧异道,“不想会遇着谭侍郎,谭侍郎也来放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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