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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泽身上带着一丝未消的火气,他皱了一下眉,神情中还是那种爱答不理的冷淡,跟徐皓说了句,“我没事。”
然后转身去地上捡自己的书包。
徐皓听他这么一说,目光又跟着闫泽的动作看了一下伤口,腰腹那个地方被衣服挡住了,看不清楚具体的,但转念徐皓也想,虽然这出血量看着挺触目惊心的,不过闫泽都这么说了,应该刀口不深,毕竟十七岁快成人的年纪了,这点事儿还不能给自己负责吗?
徐皓当下也转过身去,捡起丢在地上的校服和更远处的书包,然后看了眼表,都八点多了。于是又想到刚刚回学校搬救兵的纪媛媛,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不知为何迟迟不见学校的人来。不过眼下架都打完了,学校的人再来又有什么用啊,虽然这一架是闫泽先朝人头上摔酒瓶动的手,但他俩怎么说也是正当防卫,总不能事后再给来记个过这么不近人情吧。
这么一想,徐皓觉得还是趁早别等学校来人,这怎么也算斗殴,占优势的一方或多或少都得有麻烦。
徐皓手臂搭着校服,单肩跨上书包,正打算就这么走,不过走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可好了,就见闫泽僵在了弯腰的那个姿势上,单手捂着腰腹缓慢地单膝跪下去,一张脸白得像纸,那鲜血顺着他指缝往下直滴。
徐皓觉得状况不太妙。
走到闫泽身边,徐皓撑着手臂蹲下去,瞥了一眼闫泽正在压着伤口的手,那手指缝还往外呼呼溢血呢,徐皓说,“你这叫没事?”
闫泽嘴唇愈发苍白,眉头紧锁,仍倔强地盯着前面一言不发。徐皓看了几秒钟,发现血真有点止不住,又见闫泽捂着伤口的手都有点抖了,现在打了120再等车来的时间不知道要多久,这胡同这么窄,感觉来不及。徐皓稍微一想,只得拎着闫泽空闲的一只手往自己身上一拉,然后就势把闫泽背起来。
他俩身高差不多,这么一背徐皓也有点吃力,但是察觉到闫泽捂着伤口的手有点松开,徐皓两边胳膊架着闫泽的两条腿向上一托,然后拔腿就往巷子外面有车的地方跑,一边跑一边嘴上还不忘了喘着气地跟他嘱咐,“伤口压住了啊。”
闫泽这下也不说自己没事了,他头垂在徐皓的肩膀上,空闲出来的那只手落在徐皓胸前,闷着一声不发。等徐皓气喘吁吁的跑到街上,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出汗。他背着闫泽没手招出租车,路过见一个车速不快的私家车,直接一步跑到人车跟前挡住路,所幸那车离得挺远,刹车也绰绰有余,不过司机是个女司机,给她吓得不轻。
徐皓背着闫泽直接往人驾驶座的玻璃上一趴,两个人身上都沾着血,情况也不太用解释了,一看就很不妙,等人女司机小心翼翼地摇下玻璃来,徐皓直接跟她说,“帮个忙吧,我同学失血有点多,给我们拉到最近的医院,车费清理费多少钱都好说。”
好在这位女士看起来比较有善心,她下车主动帮徐皓二人打开后座的车门,徐皓把闫泽放到后座上,然后自己挤到他旁边,一边给闫泽继续压着伤口一边嘱咐司机快开车,三个人急匆匆地就往医院赶。
上了车徐皓就跟司机说一会给留个电话,路上红灯一个都不要等,事后罚款扣分什么的他们负全责。那位女士一看闫泽的伤情,确实也觉得不能耽搁,一路直通车就过去了。这里是市中心,最近的医院也就十分钟的路程,但是一堵车就变成二十几分钟,路上女司机认得徐皓和闫泽的校服,就说r中学生都品学兼优的,问徐皓到底遇见什么事了?
徐皓草草地说了一下被抢劫的过程,把这位女司机的恻隐心直接说爆棚了,一边骂着治安不好一边把车又提了个速度。
闫泽倚在车座上,他肩膀瘦削骨架修长,只是身体不方便移动,又被徐皓单手压着伤口,就跟徐皓挨得挺近。闫泽起先微垂着头,碎发正遮住眼睛的位置,直到徐皓开口跟司机说话时,他抬起头看了徐皓一眼。这一眼看得颇为入神,连同表情都稍稍松动了一点,呈现出些许少年人才有的神情,只是脸色煞白,橙色昏黄的车灯反复打在他身上,令他整个人都呈现着一种都市昏沉的稀薄感。
不过徐皓没发现闫泽在看他,他一只手没松开按着闫泽的手,另一只手从书包里翻出纸和笔,在汽车到医院之前已经写好了自己的姓名和电话,下车前把纸往前座上一放,嘱咐了一句女司机一定要记得给他打电话要钱,然后下车的时候扶了一把一直在冒虚汗的闫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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