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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晖洋装无事的端起一杯茶盏,吹了吹雾气后轻抿了一口。
如果现在有个地缝,给明徽一个机会,他一定以秒的速度钻进去。这个话题说起来,还是他脸皮厚惯了,总有事没事的趁没人在时往严光龄怀里钻,然后一通胡亲乱啃后难免搞得两人脸红气喘。
被霍晖撞见过一次后,严光龄气的罚他扫了半个月的院子才作罢。
可是转念一想,看对方那幅正经严肃带着的探究神色,明徽不经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不觉得这样有失礼教?”
霍晖拿茶盏的手一颤,却立刻恢复一惯的理性平静,犹豫着说道,“只是先生长子都已完婚,不日回江浙后,怕是与师兄也是无缘……”
“……”一阵沉默的尴尬后,明徽低头翻书,只看那页诗经上写着,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情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这种刻骨的深情谁又不羡慕,谁又不渴求呢。可世间大多情爱淡薄如云,只求当下快活,后面的路又远又重,第一割舍的便是儿女私情。
“都说一眼望到头的日子过得无趣,可我却觉得最好不过。”明徽叹了口气,心知霍晖是好意提醒他和严光龄的差距过远,不可越陷越深。
可就如那句云胡不喜……在他彷徨无助,茫然若失的悲剧人生里,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如师如友,有学识修养且还愿意纵容自己胡闹的人,怎么能不欣喜呢。
可就如自己因为某些不可明说的情愫躲着严光龄,严光龄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也不在出现。
县试最后一场考完,从贡院里出来时天已经微许昏黑。明徽心里突然没底起来,又慌又乱的扰的头疼。回到徐氏院子里吃过晚饭后,他还是悄默声的叫了个相熟的小厮给自己驾车,到了严府后院的胡同口处停下。
四周诡异的安静,明徽揉着太阳穴并未多想,他打着求学好问的幌子,总三天两头的往严府里串门。只是今日在多走两步,初春里夜风吹过,一阵淡而显然的血腥味突然出现在嗅觉中。
明徽猛然瞪大双眼,终于察觉出了周围落针可闻的不对劲,随之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后院的小门随着风声吱呀的摇动着,明徽下意识的是赶紧熄灭自己的灯盏,一步步越发靠近时,脚底忽的像是踩在什么物件上。他借着微薄月光往下看,只瞧到一张满脸是血的僵硬面孔,血已经顺着脖颈处留了满地,正是平日里常给他开门的严府小厮。
明徽立马捂着双唇,生怕自己在惊惧中大叫出声。
这时候他应该做什么,在21世纪受过高等教育的脑子立刻给出反应,赶紧去知府衙门处报官!但现在不是只用打120就能召唤警察叔叔的时代,现在面临是封建王朝下的一场……暗杀吗?
且不用自己张扬,这事天亮时必满城皆知。
明徽努力让大脑恢复平静,用力拧了下胳膊内侧的软肉,才清晰的明白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
不要发出任何引人注意的动静,静悄悄的,他只要穿过一条回廊便可寻到霍晖。
作为一个无权无势,只依靠亲戚存活的古代卑微普通老百姓,这时候报官,难免牵连到姨母一家。且看那出手人一刀毙命,专挑喉管动脉处抹刀子的毒辣手法来看,严光龄是招惹了不小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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