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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未免也太抽象了,儒学中的“仁”,本质上讲是一个内心修养的真功夫,是实实在在的境界。明徽吹着雨后的冷风,忽觉得没意思起来。
严光龄窝在软椅上同样微微皱起眉心,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闲情逸致。他把一旁洒扫的阿甫叫了过来嘱咐道,“去把我的砚台重新摆上,还用那把燕尾狼毫笔。”
阿甫冷冷清清的扫着落叶,乍听主子愿意多做些事,喜的眉眼生笑,忙不迭的去书房开始收拾。
“啊……”
依旧在愣神中的明徽懒洋洋靠在那颗银杏树干上,还没想透心里那些烦心事,忽觉额头处一痛,一团说不上是被叠好的,还是揉成团的纸张从不知何处扔过来,还正好砸在自己脑袋上。
妈的,谁这么没素质!
明徽气的站起身来,把落了一肩头的金光叶子扑在地面上。本想着把那幅纸团踢的远远的,鬼使神差的犹豫了片刻,还是捡起来一探究竟。
不过从头看到尾的功夫,一股难言的诡异从骨缝中翻涌而出,墨渍还未彻底干透的宣纸上虽有些模糊了笔迹,但依旧能感觉出着墨人笔走龙蛇,气势磅礴而如虹。
最主要的是寥寥几字中竟点透了他此刻心中的烦恼。
欲望太多内心则无法平静,无法将精力集中到要从事的事情上去。而任何事情想要成功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需要坚定的意志和专注。克己复礼,是一个读书人对自身最基本的要求。
奇了怪了,明徽琢磨着其中深意,揉了揉额头后把宣纸重新叠好后揣进怀里。他想了想,这纸团唯一的可能只有上次吓他一跳的中年男音,难不成还是个世外高人,看他太蠢,忍不住亲自点拨一下?
沉寂中只有风声涌动,如果明徽是一个老实人,那么他一定好好听天意,并且真心感恩这个替他解惑的大好人。但他骨子还真没有安分这两个大字。
做好事不留名的功德是不可取的,受了教他还必须谢上一场!
明徽气势汹汹的走到那堵墙根处,左瞧右瞧,卷起袖管后搬来一块石头,颤颤巍巍的踮起脚尖打算看看到底谁想做好事不留名。
不过幸好这眉阳县安逸平静,不似京城等富庶地方把墙建的两三米高。明徽摸索着墙上砖石的纹路,用尽浑身力气一跃而上,跌撞着趴稳在最高处。
如此狼狈不堪,甚至有些缺心眼的时刻,明徽一眼望去,只瞧见一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腰杆笔直,如松般立于亭中,衣着深蓝灰色的圆领长袍,束着三指素色腰带上挂着白玉坠子,虽看不清楚容貌,但气质斐然,绝非凡物!
那颗名为色心大起的雷达顷刻间在脑海里炸成一从烟花。明徽吞咽着口水,刚想自己是不是该体面些,别这么冲动的去翻人家墙头。
但一股冲劲上头,被色相迷昏了双眼。他艰难的撑起身子,忽脚底一空,重力失调下他摇摇晃晃,吓得急忙往前扑倒,摇摇欲坠般跌了下去。
严光龄在亭中放下纸笔,颇有些警觉的走了过来。秋末是白天的日头总是短的厉害,万物皆停于生长,唯有不变的朝起朝落。
他听着动静,逆着光线望去,墙头出那末金黄色的暖阳垂落在一小小少年的肩头处,印的那张白皙清秀的脸上好似燃起一层毛绒绒的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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