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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令从微蹙起眉:“我从未见你碰过这些。”
谢竟失笑出声:“殿下那时忙着躲我,上哪儿去见?”
因着他们两人是先帝指婚,在长子出生之前,陆令从总有些气不过又推不脱,明着是举案齐眉,暗里不知给了谢竟多少难堪。谢竟气性大又记仇,时不时总要拿这段受了委屈的旧事出来噎陆令从。
他斜倚在桌旁,睨着陆令从,没等来对方如过去般伏低做小,一通好言相哄,却看昭王殿下往前踱了几步,直直地望定他,眼神中情愫复杂,抿紧了唇不发一言。
半晌,盯得谢竟都有些发毛,还当是自己排揎人排揎得过了火,微微往前倾身,换上了一副属于“吴芷”的温驯神情,道:“我不刻薄你了,早些回去罢。”
陆令从神色却蓦地松弛下来,有些苦涩地牵动了一下嘴角,喃喃道:“方才那个才是你,现在又不是了。”
记忆中的谢竟还是那个心比天高、恃才放旷的昭王妃,这三年间发生在他身上的每一点变化,每一件本以为永远也不会和他挂钩的事情,都在无孔不入地刺激着陆令从,令他不敢去试想,他曾珍视的、甘愿纵容的那把傲骨,是如何被硬生生作践成了这副模样。
谢竟一愣,片刻后,咂摸出来他的意思。他抬起手来,轻轻拍了拍陆令从的肘:“孩子们一天天长起来,我若仍旧是少时脾性,岂不惹人家笑话?”
见陆令从只是拧着眉心,面色不霁,谢竟更加放软了声气,带着些亲昵安抚的意味,低唤了一声陆令从的表字:“子奉。”
吐吸擦过颊侧,像在枕畔耳语。
陆令从仿佛是被这二字勾动了本能,一翻小臂,把谢竟覆在他肘弯上的手牢牢攥住,将人拉近自己半抱着往上一提,须臾间天旋地转,已把他整个按倒在案几上,账本笔砚落了一地,带出不小的动静。
谢竟着了慌,急道:“你别浑来,隔壁听得见!”
过去在王府里,偌大卧室,垂着几重厚厚帷幕胡闹半宿,次日清早婢子们尚且是红脸进来伺候,连多看一眼都不敢。这没什么油水的边境太守府厢房,两屋之间的隔音更是差得聊胜于无。
陆令从却一本正经道:“我不浑来。我什么时候在床上折腾过你?”
他说着骤然俯下身去,在谢竟的唇瓣上方一寸停住,似是本欲吻他,半路上却忽改了主意,靠在谢竟耳根后面,用鼻尖微微蹭了一蹭。谢竟觉出痒来,本能地将头往另一侧避去,倒给陆令从让出了空间,好叫他把半张脸都埋在自己颈窝里。
“一点没变,”陆令从深深叹了一声,“那件外袍上也是,与你从前的味道一模一样。”
谢竟记得陆令从当年就喜欢这么抱着自己,尤其是寒冬时节,不必上朝的休沐日,室内熏上盈盈暖香,把他从身后环抱或是从正面搂抱,下巴搁在他颈肩上,鼻腔里被他的气息溢满。谢竟若是不动弹,他能就这么自得其乐地抱上一整天。
“你把手松一松。”谢竟的腕子被钳得生疼,不适地挣了两下,陆令从便撤了力,转而把臂弯垫在他颈下任他枕着,另一手拨开他的衣襟,掌心盖在薄薄的里衣上,手指则按着他胸口的肌肤画着旋儿。过去在欢好时把谢竟从丝绸的寝衣里剥出来,还不觉得他的皮肤有什么特别,此刻与粗布衣料一对比,才觉出那白玉春水一般的触感有多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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