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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呢?邵扬不会这样的,他们说的全都不是真的。他不是不想这样安慰自己,可只要稍微联想一下之前的事,那些疑点就张开血盆大口对他狞笑。一扭头看见茶几上那个药壳子,上面的银色薄光居然尖锐锋利,刺得他把脸紧紧埋进沙发里。
“我是第一次,你教我好不好。”
“不行我真的忍不住了。”
“让我进去,我好想进去。”
“邵扬也喜欢峤哥……”
每多想到一句,他就感到一种被人掐住脖子的窒息,无论多用力呼吸都汲不到半点氧气,时间长了又像是溺水般呛咳起来,血沫子在嘴里泛着腥甜。
天色渐晚,每一秒都比前一秒更黑。门外起先还有些脚步声,后来就越来越静,所有的声音、光线都淹没在黑暗中。那种浓郁的黑色从四面八方压下来,流不出来的泪被硬生生逼回去,沉重地往心腔里滚,沸水一样煎熬着里面,外面却冷得打颤。
捱到不知什么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有脚步声越靠越近。
贺峤蜷着身子面朝里,呼吸微弱地侧卧在沙发上,整个人没有丝毫生气。
“别开灯。”一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培元,别开灯,我再躺一会儿就好。”
墙钟滴滴答答,来人蹲到他身旁,等了好久才开口:“峤哥,是我……”
是方邵扬。
他心口一窒,浑身颤抖好几秒:“你滚,我不想看见你。”
“峤哥……你都知道了是不是,你、你怪我了吗,恨我了吗?”
原来寂静的房间忽然冒出这熟悉的嗓音,逼得他把脸藏得更深,试图用这种方式抵挡那往耳朵里锯的痛苦。方邵扬穿过他的脖颈想抱他起来,一施力他却像是断了脊椎骨,头无力地向后仰倒。
用力将人抱过来,只见他满脸未干的泪痕,眼皮无力地耷在下眼睑上,曾经柔软湿润的嘴唇已经找不出一块完好的地方,咬出的血渍干透了枯在上面。
邵扬心里怕极了,紧张地去握他的肩,可没想到触感竟然冰冷湿寒。
到底要流多少泪才能把衣服泅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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