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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雀台的地龙烧得正旺,朱温却觉得指尖发寒。他摩挲着新铸的"大梁开平"金印,印纽上盘踞的五爪金龙在烛火中忽明忽暗。五日前潞州急报入京时,镇国大将军的紫金鱼袋就悬在这方印玺旁,此刻正在他脚下化作齑粉。
"好个沙陀小儿!"朱温将密报拍在鎏金舆图上,潞州方位的朱砂标记震出裂痕。三日前李克用遣使送来的羊皮信还在案头,上面用突厥文写着"河东马场,可牧梁犬",字迹间沾着昭义节度使的血。
谋士敬翔轻摇麈尾,点在潞州城微缩沙盘:"上党之地,据太行脊背。此地若在沙陀人手中,犹如钢刀抵住河南咽喉。"他指尖顺着浊漳河划向泽州,"李嗣昭去年在此处屯粮三十万石,足够支撑太原守军三年。"
朱温抓起三支金箭,分别钉在潞州、泽州与高河镇。箭羽上的翡翠坠子叮当作响——这是三年前汴河夜宴时,李克用醉酒后输给他的赌注。
"康怀贞这个废物!"他扯断箭杆,木刺扎进掌心,"八万大军竟被五千沙陀轻骑困在沟堑里。"血珠滴在泽州方位,那里正贴着范居实刚送来的战报——梁军粮道昨夜遭袭,三百辆辎重车焚毁在羊肠坂。
屏风后转出葛从周,这位刚平定鄂岳之乱的悍将,甲胄上还带着江汉的水汽:"末将愿领玄甲军驰援,十日必破潞州瓮城。"他腰间新换的玉带扣,正是朱温上月所赐的西域贡品。
朱温却盯着沙盘上的太行陉道沉默。三日前宫中密探来报,李克用遣十三太保中的李存璋扮作商队,在潞州城南收购硝石硫磺。这让他想起去年冬月,顾远派来的神秘使者献上的"地火龙"图样——那种能喷火三十丈的机关,正需大量火硝。
"传李思安。"他突然将半块虎符掷给敬翔,"把康怀贞绑回来,朕要他的眼睛看看——"鎏金烛台重重砸在潞州城模型上,"什么叫做破城,传令下去,朕亲率雄兵,踏平潞州斩李克用!"
潞州城头,李嗣昭望着二十里外的梁军营火,手中马奶酒泛起涟漪。三支响箭带着绿磷火划过夜空,这是接应的信号。他转身对阴影中的人冷笑:"告诉顾公子,他要的九幽玄铁,需用朱温的头颅来换。"
毒虫教密室中,黄逍遥正用蛇信镖在石壁刻录梁军布防图。蓝童突然按住他手腕:"东南巽位的气流有变,梁军在地下埋了火龙。"他匕首上的冰晶正飞速融化——这是地脉被火器扰动之兆。
赫红立刻用赤练鞭缠住上方石板,沙土簌簌落下:"王畅的北斗七子,此刻应该到泽州了。"银铃轻响,与二十里外康怀贞大帐中的更漏声共鸣。帐外突然传来骚动,值夜士兵发现所有战马的蹄铁都变成了赤红色。
汴京皇城司地牢,康怀贞的惨叫声惊起夜鸦。朱温用金箭挑开他溃烂的眼皮:"看到什么了?"血水顺着箭槽流进玉碗,碗底渐渐显出潞州城地宫的星图。
"是...是九头蛇..."被剜目的大将发起癫笑,"李克用和顾远...在蛇腹里..."话音未落,地牢砖缝钻出七条碧鳞小蛇,咬碎他舌根后化作青烟。
三日后,李思安的大军开拔时,每个士兵的铠甲内侧都缝着朱砂符咒。军需官记录的五百车粮草中,藏着七十二尊贴满符纸的铁匣——那是龙虎山天师特制的"破煞弩",专克阴邪之术。
诡者,妖魔鬼怪也;异者,神秘诡谲也。这里有食人影子的食影,有以梦杀人的梦魇,有以吓唬小孩为乐的猫儿爷,有乘之可穿梭阴阳的阴马车,有只杀人不救人的杀生佛,有只可死人听不可活人看的诡京剧,有行走于街头巷尾卖人肉馄饨的混沌婆婆,有以寿命为买卖的三生当铺……一本神秘的《诡录》,将苏逸带进了这个光怪陆离、神秘莫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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