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潢水北岸的契丹牙帐里,九十九盏青铜雁鱼灯将羊皮舆图照得纤毫毕现。耶律阿保机抚摸着幽州方位新钉的骨针,指尖残留着顾远呕血时溅上的温热。帐外朔风卷着狼嗥掠过旗杆,他提起鎏金裁刀,将绘有顾远部族标记的皮绳齐根斩断。
"父汗。"耶律德光捧着密报掀帘而入,貂裘上凝着子夜寒霜,"探马回报,刘仁恭次子刘守光正在平州招兵买马。"
阿保机并未转身,刀刃沿着云州轮廓缓缓游走:"李克用上月送来多少战马?"
"三百匹河曲马,鞍具里藏着这个。"年轻王子呈上半截玉带钩,断裂处露出"宣武军制"的阴刻小字。灯火摇曳间,钩头貔貅的眼珠泛着朱温偏爱的靛蓝釉色。
可汗喉间滚出低笑,将玉钩掷入炭盆。青烟腾起时,他蘸着灰烬在舆图上勾出新痕:"传令萧敌鲁,让他的汉军拆了这批鞍具,熔成箭镞送回河东。"火焰吞噬着玉器爆裂声,"李克用既然要挑唆契丹与宣武军,本汗便替他把戏做足。"
寅时的更鼓穿透三重毡帐,阿保机解开腰间七宝蹀躞带,十二枚金符相击如碎玉。他凝视铜鉴中渐生的华发,他脑中幽幽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痕德堇可汗将象征迭剌部首领的狼头刀抛在冰面,要他跪着从八大族长胯下爬过才能拾起。
"父汗当真要派顾远去幽州交涉?"耶律德光的声音惊散回忆。年轻人正用匕首削着蜜瓜,刀刃精准避开每粒黑籽,"此人前日围猎时,故意让旗杆苔粉混入狼骑营..."
"正因他心思诡谲,才要放在明处。"阿保机拾起炭笔,在平州与幽州间画出蜿蜒血线,"刘仁恭父子相残,正是契丹南下的天赐良机。"他忽然将笔尖戳进云州,"但本汗要的不是几座边城——"
舆图猛然被掀开,露出下层绘制的《九州山川形胜图》。羊皮上朱笔勾连的运河与官道,竟比南朝进献的舆图还要精细三分。
"当年朱全忠邀我共击李克用,许以河东九郡。"阿保机指尖掠过雁门关,"如今他既称帝建梁,本汗便该讨要这份迟来的聘礼。"翡翠扳指叩在汴梁方位,震得灯盏金铃齐颤,"着韩知古拟国书,向梁帝求封北面行营都统。"
耶律德光剖开蜜瓜的刀尖微滞:"可我们与晋王..."
"沙陀人当年借我契丹骑兵破幽州,转头便与卢龙军盟誓。"阿保机将蜜籽排列成阵,被风吹得吹散半数,"传信给王郁,让他在蔚州散布晋军欲夺云州牧场的谣言。"残籽在灯火下宛如带血的箭簇,"待梁晋对峙时,便是契丹取渔阳之日。"
五更鼓响,八部贵族齐聚汗帐。阿保机抚摸着可汗宝座上的狼头雕饰,目光扫过迭剌部夷离堇耶律辖底——这位曾与他逐鹿汗位的堂兄,此刻正摩挲着腰间新得的汉玉带板。
"勃鲁恩。"可汗突然唤出室韦首领的乳名,"黑车子室韦上月劫了契丹商队,你当如何谢罪?"
帐内霎时死寂。勃鲁恩的骨链哗啦作响:"不过是几个越界牧马的..."
寒光乍现,阿保机的金狼刃已钉入他案前。刀身震颤着映出可汗森冷的面容:"那就用阴山北麓的草场谢罪。"他猛得展开羊皮盟书,"或者,让室韦勇士做契丹铁骑的前锋,去吐谷浑讨回三十年前的血债。"
诡者,妖魔鬼怪也;异者,神秘诡谲也。这里有食人影子的食影,有以梦杀人的梦魇,有以吓唬小孩为乐的猫儿爷,有乘之可穿梭阴阳的阴马车,有只杀人不救人的杀生佛,有只可死人听不可活人看的诡京剧,有行走于街头巷尾卖人肉馄饨的混沌婆婆,有以寿命为买卖的三生当铺……一本神秘的《诡录》,将苏逸带进了这个光怪陆离、神秘莫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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