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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果真是蛮夷之地待久了,行事做派也开始没了章程。
“兖王殿下既宣我等臣工入朝,何故避而不见?”
环视一周未见兖王身影,周首辅沉着脸大声发问。
话音刚落,就见一中年儒生拨开那些骄兵悍将缓步过来,笑容温和的拱手作揖:“老大人此言差矣,主公既宣召诸位大人们过来,又岂有故意避而不见的道理?实乃主公临时有急事耽搁,着实抽不开身,情非得已,还望诸位大人海涵。”
一声主公,听得这些皇都旧臣的心拔凉。
都已到了皇城地界,其帐下的人竟还以主公唤之,且当着衮衮诸公的面竟也毫不避讳!何用意?不承认其王爷的身份?那,想要承认何种身份?!
这种问题,容不得人细思。
周首辅虽老迈,可眸子却深邃锐利。
他在那中年儒生的身上打量两番,文人书生打扮,下颌蓄有胡须,气质温和沉稳。听闻兖王帐下有一常坐镇军中的幕僚,复姓公孙单名一桓字,深得兖王信任,想来大抵就是此人了。
“敢问这位公孙先生,兖王殿下今日是否还会拨冗前来?若殿下不至,那吾等臣工可否先行告退?朝政荒废数月,纲纪废弛,吾等也好回各自衙门,处理堆积政务恢复民生社稷。”
被叫破身份的中年儒生并不意外,他温和笑笑,耐心解释:“诸公稍安勿躁,知晓各位大人忧国忧民,只是民生社稷的恢复非一时之功,而眼下却有更重要的事情亟待诸位大臣拿个章程。”敛了面上笑容,他肃穆拱手,“大行皇帝的丧仪。”
周首辅等人呼吸猛然一滞,接着面色几番变化。
与大行皇帝的丧仪并行的,就是储君登基事宜。
给大行皇帝发丧、让储君灵前继位继而主持发丧事宜,这本就是他们想要呈本上奏的,可今日朝议上太子储君未至,那打着勤王救驾旗号的兖王殿下亦未至,他们遂只能按下不表。
本想待告退后直奔东宫寻太子,哪曾想这档口兖王帐下的人竟贸然出口提了!
非他们这些做臣子的不想给昔日的主子早些发丧,他们又何尝愿意看见大行皇帝停灵数月烂臭在宫里?可一国之君发丧是何等举国庄重之大事,此时却经由个区区幕僚之口轻易提及,何等轻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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