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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年纪小,吃不得多少酒就醉了,一意要去山上折红梅。宋檀叫人拉住她,抬步撵来,将永嘉送回去。
人走之后,宋檀一个人略坐了会儿,喝了盏茶,觉得稍微清明些后便起身离开。外面雪大,他做撵轿回明章殿。
步撵走到一处假山旁,隔着泠泠的水音,宋檀忽然听到了清脆悠扬的乐声,那乐声十分特别,韵律独特,时高时低,让宋檀想起寺庙的钟声。
他叫步撵停下,掀开帘子四处看了看,在一个水边的亭子里发现了弹奏的人。
奏乐的人是个很年轻的男人,乐器则是一架十分庞大的编钟,他很沉醉,宋檀的步撵到了附近也没察觉。
宋檀越听,越觉得这声音空灵悦耳,听的人心都静了。他忍不住叫人去问,那人这才发现宋檀,连忙停下,伏地磕头。
“起来吧,”宋檀道:“你叫什么名字,方才奏的是什么曲子?”
“小人秋光,方才所奏只是信手而弹,没有曲名。”
宋檀点点头,道:“很好听。”
秋光微愣,忍不住抬头看去。步撵只随意掀开了一个帘子,宋檀倚着凭几,因为醉酒而双目蒙蒙。他并没有倨傲的神色,可是坐在步撵上,便是低眉也是居高临下的,那样放松的神态和面容足以叫人知道他是何等尊贵的一个人。
宋檀越发困倦了,他摆摆手,步撵的帘子落下来,遮住了宋檀的身影。秋光还在地上跪着,等人都走光了才站起来。
明章殿里炭火很足,宋檀方才吃了不少酒,一回来只觉得热,脖子里腻腻的出了汗,便问小年要水沐浴。
行宫有温泉池子,明章殿一侧便有个修好的浴池,汉白玉铺地,引来温泉水。四面墙壁下都安放着炭盆,水雾弥漫在整个浴室内,快要看不清人的模样。
宋檀趴在浴池边休憩,身子沉在水里,头发像水藻一样漂浮在水面上。
外面还亮着,雪珠子一刻不停的往下落,室内倒温暖如春,浴池待一会儿,宋檀额上蒙了一层细汗。
有人忽然抚上宋檀的后颈,宋檀打了个激灵,睁开眼,见宣睢坐在浴池边,含笑看着他。
“怎么这会儿想起来沐浴了?”宣睢的手指流连在宋檀脊背上,摸得他后背发麻。
“我方才吃了酒,怪热的,出了一身的汗。”宋檀四处张望了下,伺候的宫人并不在,“我想要碗冰酥酪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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