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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乱糟糟穿行,落座。
大夫人把老太太扶到上首坐好了,自己才就坐。
打发了婢女们,老太爷才缓缓道:“当年四娘出阁,我多给了她一千两,并一些生丝货物,一并带去了沈家。那时候我便与你们母亲说过,这不是给四娘的,这是给沈家的。奈何老婆子听不进去,听不懂。她可以不懂,你们不可以。”
殷大老爷点头:“是。”
他是长子,以后要继承大半家业,最是清楚这里面的事。是以刚才他亲娘胡闹,他半点不支持,还给妻子使眼色。
只有老二家的和老五家的蠢蠢地在那火上添油,乱上加乱。
“大郎从小就跟着我走四方,他见的多,心里明白。”老太爷对另几个儿子道,“你们几个就不行。”
“当年,与沈家结亲之前,咱家可有桑园?又有多少田?”
“不过几十亩薄田,还是我辛辛苦苦攒出来的。那时候家里全靠我带着大郎跑商路,挣血汗钱。一出门,短则三五个月,长则一年半载。出门前你们娘才大了肚子,回来你们已经出生。若太久不回来,那就是死在了外头。”
老太太忙“呸”了一声,去晦气。
老太爷接着道:“我那时候的梦想就是有一座自己的桑园。再看如今,咱家又有多少良田?多少桑园?你们一个个在家里养尊处优,哪个还需要像我当年那般出门行路去风吹雨打的,不都是掌柜们在外面奔波给我家赚银子。”
“这么大的家业,你们当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呸!”
老太爷呸的这一下,脸还微微向着老太太那边偏了一下,仿佛就是在呸老太太。
老太太又羞又恼,又不敢发作。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老太爷唤了声“大郎”,道:“你来告诉他们,自四娘嫁去京城之后,我们是在外面是如何行走的!”
殷大老爷轻咳一声,告诉大家――主要是他娘和几个弟妹:“四娘嫁过去后,我们在外面是拿着沈家伯父的名帖行走的。后来沈家伯父身故了,便拿着妹夫的名帖行走。如此,方能避开许多盘剥,做起买卖来,人家知道你背后有人,便不敢欺人太甚。若遇到沈伯父和妹夫的同年、同窗、故交好友,那更是能有许多方便。”
“如此,才一步步积累,有了如今的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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