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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脱下来吧脱下来吧,可以了。”
郁野顺次脱下大衣和西装外套,搭在扶手上,问程桑榆:“洗手间在哪里?”
程桑榆指一指,“那边。”
郁野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豪宅的洗手间大得惊人,灯光亮得人眼前发花。
郁野走去洗手台前,拧开了水龙头,手指按住戒指,预备摘下来,却又作罢。
抬头往镜子里,即便涂了粉底液,也快要盖不住从皮肤里泛出来的红色。
人对于自己长得好不好看这件事,不可能没有基本认知,因为中国人一贯直接,路上遇见个漂亮小孩,会脱口而出“好漂亮”。
而不漂亮的,会夸皮肤白,夸眼睛大,夸可爱,夸个子高……就是不会违心说“漂亮”。
他小时候听过无数句“这个男孩比女孩还漂亮”。
后来,当面夸赞的“漂亮”,变成了窃窃私语的“好帅”。
被夸得多了人也变得麻木,偶尔还会觉得烦:是是是,那又怎样呢?对于一个习惯在人群中降低存在感的人,长得好看是一项毫无用处的优点。
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因为某个特定异性的注视与欣赏,这样的不知所措。
郁野接了一捧水,想起来脸上带妆不能洗,只好深深呼吸,让面颊与颈项的热度尽快退散。
蛇形黑色金属还贴在耳骨上,温度已和体温趋同,他轻易就能回想起她手指的触感,轻柔又干燥。
水声哗哗,持续好一阵,郁野心跳终于正常。
不再这样局促,才走了出去。
环视一圈,没看见程桑榆的身影,他坐着化妆的那张椅子,也被人占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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