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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肆刷着牙,含糊道:“我也感动的要哭了。”
秦纵没拉灯,他趴在枕头上,看床头的水杯。松了的盖滑掉在桌上,小河蚌缓慢地张开,吐着细小的泡泡,露出了壳内的乳白色。
客厅里亮着灯,秦跃才回家,醉得厉害。舒馨开了门和人道谢,关上门就松了手,秦跃站不稳,靠着门滑坐在地上。他扶着鞋柜撑身,却没站起来,喃喃道:“你干什么。”
舒馨说:“你干什么?”她冷眼看秦跃领口的红印,道:“干脆别回来啊秦跃,外边妖精本事大,有的是法子让你舒服。”
秦跃抬手抹了把脸,就靠门边上望舒馨,他道:“不带这么讲话的舒馨。”
“我只会说不动听的。”舒馨从茶几上夹了根烟,坐沙发上点着。她夹着烟撑头,转向窗户的方向,唇间缓缓呼出烟雾,顿了几秒,说:“我带团赶不及,你忙什么呢?秦跃,这一个星期你都没去看过秦纵,今晚还是人阮城给送回来的。”她斜睨眼,冷笑几声:“不想要当初别生啊,现在想当甩手掌柜?爸那边也不同意吧,啊?”
“你不要夹枪带棍的讲话。”秦跃摸出手机,屏幕正亮着,一直在震动。他点掉了好几次,对方还是坚持不懈。秦跃叹气,舒馨正冷笑,他猛地将手机砸出去。
手机翻撞在餐桌腿,摔地上不震了。
秦纵拉起被子,罩头顶上。他把水杯盖好,把小河蚌抱怀里,蜷身蒙被子底下。
“你带团赶不及,是啊,你忙。秦纵送去阮叔的农场不正好吗?他有妈生没妈养,你一个月才回来几次?”秦跃扯开领带,从外套里掏出烟,仰头靠门上也点了一根。他说:“关爸屁事,你别拿爸当盾牌。多少回了,我们爹俩相依为命早了去,你以为爸不知道?”
烟灰弹落在茶几上,舒馨腰身挺得直,她哪怕眼眶都红了,还持着优美的仪态。她说:“你小声点行不行!”
“现在装什么啊!”秦跃一脚踹翻玄关的置物架,在翻砸声中站起身,拿下嘴里的烟。他手有点抖,他以前握枪的时候从来不会抖,他现在不握枪了,这手抖得不像话。烟星烫在手背,他索性用手指碾灭了烟。他说:“啊,现在装什么啊?你早想走了对吧,什么带团没时间,协议书不摆抽屉里了吗?你拿出来,我们现在就解决掉。”
舒馨别开脸,用手指擦了眼角,她回头又说一遍:“你小声点!”
秦跃陡然扑过来,按她在沙发上,他紧紧擒着她挣扎的手,一遍遍问:“你是不是要走?舒馨,你是不是要走?你要离开我,是不是?”
酒气扑面,舒馨尖叫着剧烈反抗,一脚跺在秦跃肚子上,手腕上力道一松,她抬手就给秦跃一巴掌。巴掌声相当响亮,她躺在沙发上呼吸急促,头发散乱,面上怒极的时候也是明艳的美。
“我就是要走!”她嘶声力竭:“秦跃!你已经完了!从你握不住枪那天起就完了!我受够了!”她呜咽着滑眼泪,她说:“我受够了秦跃……你根本振作不起来,你永远沉浸在你自己的痛苦里,你从来不会抬头看看我和秦纵,我真的……我受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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