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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去的人每人给几两银子,此后不再提起。这事儿不能送官府,因为一经审问,与姑娘名节有碍。“郑天雄真佩服镇东侠心细如发,想得周到。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郑、高二员外来到跨院,痰嗽一声。其实王爷双侠早就起来了,梳洗已毕。王爷在屋里道:“二位员外请进来说话。”郑、高二老进屋,这时五小也来啦,分宾主落坐。下人献茶,郑老英雄手擎茶杯,二目发直,上下打量司马良。司马良很腼腆,看得他发毛。王爷喝着茶总觉得郑奎神不守舍,现在一瞧这意思,心里可就有了七、八分明白啦:一定是昨夜司马良救了他的女儿,想以回报。司马良是两位侠客的高足,人品、性格、相貌、武艺样样都好,大概郑天雄有意招司马良为东床快婿,恐怕因为和我们是初交,不好往外说。看他两家是清白家门,门户又好,应该给他们执斧伐柯做个冰上人,成全两家的好事。王爷喝了一口茶。把杯子放下:“郑老员外。”郑天雄一听王爷叫他,道:“啊,王爷您有什么吩咐?”王爷把九龄叫过来:“陪着你哥哥司马良先到院中去。”九龄跟司马良出去啦。
王爷冲郑天雄一笑:“哈哈,郑老员外,你看司马良这小孩怎么样啊?”
“好极啦。”“噢,这孩子跟随伯父南侠客海内寻针昆仑道长司马空练艺,后又拜在海川名下,本爵看你似有所思,不知何故?”郑奎知道王爷看出来了,便说:“草民有女,品德不错。不瞒王爷您哪,媒人络绎不绝,草民都婉言相谢,皆因品貌不相当。”“老员外的眼光高,一般看不上,门不当户不对。您看司马良这孩子,少年英俊,鹏搏万里,无可挑剔。本爵情愿做媒,成全你两家为秦晋。”郑奎一看高林,老哥俩全都站起来抱拳拱手:“恳求王爷作成此事,我弟兄求之不得。”“二位员外请坐,此事包在本爵身上。”
王爷提高嗓门儿:“司马良进来吧。”司马良赶紧过来:“爷有什么吩咐?”
“你今年十九吧?”“对,孩子十九岁。”“我听你伯父司马南侠提过,你还没有定亲吧?”司马良脸一红,说:“回爷的话,从小随伯父练艺,到杭州拜师,武艺还没学成,正在求上进的时候,哪能想到这方面去?”王爷点头道:“对,大丈夫患名不立,何患无妻,不过也该通权达变么!郑老员外有一女,这位小姐,月貌花容,女工针黹无所不精。可以说上炕一把剪子,下炕一把铲子,煎炒烹炸,酸甜辛辣,操持家务全行。而且识文读书,广念圣贤经传。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良儿,这可是打着灯笼找不到的好内助。
本爵为媒,你就当面应允,可不能说别的。“司马良吓得不敢答言,只看师父。海川心里暗笑:人家姑娘的父亲都没介绍这么清楚,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真是媒婆媒婆,到处说合,不图挣钱,就为吃喝!
雍亲王爷一看司马良吞吞吐吐,心里很着急,问:“良儿,你到底乐意不乐意?快说。”司马良这才跟王爷说道:“爷驾,这门亲事,司马良不敢答应啊,一来没禀明伯父,二来没征得我师父的同意,小子怎能擅自定亲答应?请王爷多原谅。”王爷把脸往下一沉,道:“胡说,我做媒人,我说行,难道你伯父、师父的主我就不能做了么?你的师父在此,他敢驳我的面子吗?”老侠侯振远在旁边看着,不由地暗笑,心中也想着是好事。便冲司马良点头道:“贤侄,郑、高二老的青睐,王爷的大媒,脸面不小,快谢亲吧。”
海川也点头道:“这是好事埃”司马良知道师父同意啦,赶紧行礼:“既是爷给作主,当然按爷的吩咐去做。”王爷大笑:“哈哈哈,这便才是。”
王爷眼望郑奎:“老员外,本爵办事干脆,先让你们爷俩见个面。九龄把椅子搬到正中放好。”九龄把太师椅放在当中,请郑奎坐下,吩咐司马良过来行礼。司马良脸色红红的,跪在郑奎面前:“泰山石敢当在上,小婿有礼。”当时大家听了都一怔,等到明白过来,“哗”的一下,哄堂大笑。
书中暗表:司马良这句话是刚学的。九龄他们俩到了外面西房下,九龄问司马良:“良哥,您说,王爷叫咱们俩出来干什么?”司马良想了一下,说:“还是昨夜到花园的事吧?”“对!可我问您,为什么叫咱俩出来?”
司马良摇摇头:“不知道。”“哥哥,您真是榆木头,这还不明白,王爷要说话,可背着您,我想是要给您提亲。”司马良一听吓坏了:“你怎敢胡猜,这还了得1“别发火,要不是就算了,可要是呢,您怎么办?”司马良脸儿一红:“这当着人多不好意思啊?”“我替您想想,勿临渴而掘井,兄弟我是向着您的,如果真是的话您要沉住气,必须要推辞。等到咱师父师大爷点头啦,您再答应,可记住啦?”司马良点头答应。他又问:“唉,我应该叫什么?”夏九龄坏劲儿又冒上来啦,说:“磕头的时候,叫泰山石敢当,要叫别的,老丈人笑话,将来嫂子过了门看不起您,千万记祝”“兄弟,什么叫泰山石?”“就是健康的意思。”果然,司马良这么叫了。
王爷一听他说错了,问:“叫岳父泰山,什么石敢当啊?”小英雄才知上了九龄的当,赶紧改口:“岳父泰山在上,小婿参拜。”这可把老郑奎乐的前仰后合,嘴闭不上。伸手相搀:“贤婿免礼。”
王爷又跟海川商量:“问问你徒弟有什么订礼没有?”海川把司马良拉过来一问:“你有什么礼物?”司马良摇头:“孩儿什么也没有。”“那你拿出一只亮银镖来吧。”司马良无奈,也只好打开包袱,取出一只银镖来,交给师父。海川捧着镖来到雍亲王爷面前禀道:“爷请看,良儿身无贵重之物,就用他的镖做定礼吧。”王爷又派家人买来一块红绸子,包好了银镖,把一个铜茶盘儿擦亮,放在里面,他亲自交给郑奎道:“老员外,这是姑爷和姑娘的订亲之物,银镖为定,终身不渝。”郑奎接过来:“谢谢王爷的吉言。”王爷大笑:“哈哈哈,你府小姐,红鸾高照,今日订亲,大喜大喜,这杯喜酒,我可得喝呀。”连侯老侠心里都暗笑,这回可真吃上人家啦!真是机会巧了,王爷喜爱英雄,愿意结交绿林人物。郑奎也明白这个道理,他把订礼放在一进客厅大门口靠左边的一个红木的茶几上,然后叫高元甫派人通知内宅,再命厨房准备上等酒席,依然用牛羊二肉。内宅也是一样,传遍两件喜事:头一件阔别多年的兄长很快就要来了,二件是小姐订了亲,真是阖家欢喜。只有海川着急,这一耽搁,今天又走不了啦。可又不能提出来告辞,因为徒弟订亲。
正在这时,家人往里跑,高挑帘栊:“禀二位员外爷,洪大爷到啦。”
就听外面悲泣之声:“二位贤弟,愚兄惭愧呀1果然炳南公来了。郑、高二老一看真是悲喜交加,两个人出来就跪在兄长的面前,洪利也就跪下,三个人抱头痛哭,老泪纵横。洪炳南涕泪涟涟:“愚兄在与二位贤弟握别之后,托人给家中带信,由于求进心切,才去广东拜师学艺,哪知倒成了洪家的罪人,与二位贤弟失约,也成了负义之徒。回到家中才知妻儿皆亡,不想上苍有眼,无意中得见玉耳,只是你嫂嫂恐已不在人世,使愚兄终天抱恨哪。”
郑天雄擦着眼泪:“哥哥,但愿吉人天相,终有见面之期,今日大喜之事,兄长还是免痛吧。”郑奎把订亲之事,细说一遍,洪利自是破涕为笑,然后大家见礼。家人来往似穿梭,斟酒上菜,内宅两位安人把小姐叫到后堂。有人到内宅报告:“高员外爷叫安人派人去把订亲之物取来。”可巧上房都是年轻的丫鬟,只有高老安人带来的是婆子,这人很稳重端庄,不多说多道。
高氏安人可跟嫂嫂商量:“年轻的不便当,就让那杨姐去取吧。”杨姐奉命来到前厅。按理说一个下人,低头儿进来拿走,也就得啦,偏巧杨姐挑帘子进来,冲着高林说话:“安人叫小揪人来取订亲之物。”这一来,在座的都要看一眼这婆子,尤其是洪炳南听话音耳熟,便猛一抬头,不由得两眼发直,浑身颤抖:“贤妻呀1往后一仰,跌倒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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