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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下就蹿上来,站在小翠的面前:“你们又来捣乱!上几次还没把你们打怕?”九龄一瞪眼:“站住!小娃娃你真大胆!疽打我的弟弟,你不知道他们是我的朋友吗?”那孩子一听,浓眉往上一挑,一阵冷笑:“呵呵,助威的人来啦,好哇,来吧。你们一齐上,小太爷不怕1九龄一乐:“打你何须人多。”说着撩长衫,“哗楞楞”,套挽手一抖链子槊,蹦过墙去。“来吧,进招1九龄左手链子槊“哗楞”一涮,右手链子槊,“丹凤朝阳”照定小孩儿太阳穴就打。夏九龄的链子槊快到啦,那孩子随着往下一矮身,左脚往左边一滑,左胳膊肘儿顶着刀背,刀刃冲外往九龄腿上一抹,九龄心说好快呀。九龄摇双槊,脚尖点地,纵身起来从刀上过去,万万没想到,这个小孩可厉害,他左腿抽步又回来,跟着右脚往里合步,左手一按刀把,正腕子拿刀就劈。九龄还没回过身来,只好猫腰一撅屁股,那孩子抬右腿就是一脚,“嘭”!把九龄踹出一溜滚儿去。九龄滚出去,鲤鱼打挺儿起来还没站稳哪,这孩子蹦起来上去又一脚,九龄再起来,再踹一脚。九龄长这么大可没栽过这么大的跟头,他都要哭哇!司马良同仇敌忾,掏出链子锤,“哗楞”,双锤一悠,从这孩子的身后,“枯树盘根”扫堂锤就到啦。这孩子“张飞骗马”,左手持刀反手一抡,左脚扬起,右脚跟过,从司马良的锤上过来,就势一长身,躲左腿,左手刀撩阴一刀,司马良撤左步,双锤盖刀。可这孩子借势变式,坠肘沉肩,滑左步左手刀摸过来往上撩。司马良若不撒手扔锤,两只手全都得掉下来,只听“当啷啷”双锤落地,“扑通通”,司马良被一脚踹倒。小孩子把嘴一撇,“再来捣乱,一定杀死你们1九龄哥俩一身土站到那里发怔。小香、小翠只好给掸掸土。九龄不叫往下掸土,他明白,师父童林表面严厉,可心里很疼我们哥俩。如果要知道我们两个受了欺负,师父就要管。即便师大爷不让管,只要在王爷面前一掉眼泪一撒娇儿,王爷就不干啦。小翠直道歉:“真没想到,二位兄长受委屈了1九龄摇摇头:“没什么,回去吧。”四个孩子才回家。
王爷一听海川问得很严厉,不乐意啦:“海川,你不要管,我来问。你们四个都过来,说说你们干什么去啦?”四人过来行礼。九龄一边擦眼泪,一边说。王爷一听就恼啦:“这是为什么?小小年纪就欺负人!海川,你去带着他们到庙里问问,这还了得。”其实海川也不高兴,我的徒弟,我自己都舍不得打,叫你们打着解闷儿去。侯老侠过来问:“九龄儿,这孩子为什么打你们?你们去饭馆为什么又到庙里去啦?你怎么知道庙里有这么个孩子?你们四个,人家一个,到底是谁寻谁的晦气?你们俩挨打,为什么小翠哥俩没挨打呀?”九龄没回答。小翠过来道:“老伯父,我和哥哥早就挨过打啦。”老侠大笑:“好诚实的孩子!不用问,你们挨了打,想约助拳的,没想到这助拳的见义勇为,可惜身不量力,也叫人打回来啦。既然打回来,就该把身上的土去掉,吃个哑巴亏才是,为什么带着幌子回事?知道王爷疼你们俩,带给王爷看的,好借王爷的力量,叫你师父给你们找面子去。我没说错吧?可恶的东西,把土掸了去1司马良一边往外走,一边嘴里嘟囔:“你偏逞能,都叫师大爷猜着啦1气得王爷也大笑起来:“这九龄奴才,连我都算计!杨老英雄,您知道怎么回来?”展翅大鹏杨万春长叹一口气道:“唉,爷驾,二位侠客爷,有所不知啊,这件事草民早就知道。我两个犬子被打,有人告诉我啦。可这孩子使用左臂刀,这我犹豫不定,不敢前去。”
王爷听了不解:“为什么呢?”杨万春说出一番话来,大家一听点头赞叹!
原来杨万春有个胞妹,当年嫁到沅江下游柴禾口,小地名叫西湖城。这个地方地势低洼,北面的沅江,就如同在半空中悬着一样。妹丈姓洪名利字炳南,家传的武艺,使用左手刀,外号左臂神刀。这刀招一共是六手,夫妻成家之后,十分和美,杨氏既勤劳又贤惠,一晃六年过去。洪利每天用早功,他练刀总在自己后院,院墙是用荆苕编的,从外边可以往里看,这么多年来,功夫从不间断。没想到有个偷艺的,把他的六手左臂刀给偷去啦。这年洪利打算去广东访友,大奶奶一听,并不拦阻,但是夫妻商量:“男儿志在四方,万里人需行万里路,太史公周游名山大川,才作出好文章来,为妻怎能相拦呢?不过我已怀孕,是否等到为妻分娩之后再走呢?”洪利摇头:“不,我说走就走,至于生孩子,有邻居帮忙,也没什么。不过我何时回家尚难预料,你要生个男孩儿,在左边耳下扎两个字叫‘玉耳’。要生女的,在右耳下扎两个字,叫‘玉莲’。这就算给孩子起的乳名儿。”嘱咐完了,洪利就走啦,直奔广东省而来。
广东龙门县青龙街东口有个八卦堂药铺,这个药铺的掌柜的,是一位内外两科的好大夫,姓王名十古。他这名字,王字把当中一竖抽出来就是八卦之中的乾卦,乾三连。如果用这一竖把三卦当中一隔,就成了坤卦,即坤中断。乾为阳、坤为阴、阴阳相辅即为两仪。十字四个头儿为四象,古字五笔为五行,他这名字包涵两仪四象五行。这个人不但深通医理,而且是一位武术大家。幼年之间,三入嵩山少林寺,在大殿的匾后头巧得少林寺十三节人骨鞭;在后阁佛楼上,因为本庙方丈一圆大法师的玉成,巧得寺中礼芨的无价之宝:天罡鞭三十六只手的鞭图。他回到家中总不出户,四十年,精研鞭法,得其精髓,并且加以创造为活把鞭,成为江湖第一条鞭,并且还有自己的五行八卦掌,按周天三百六十五式,业已练成,人称头顶太极脚踩八卦、乾坤妙手王十古。今年已经七十岁,文武两科,内外两家,俱臻绝顶。洪利就为拜访他才来到青龙街。等到了东口,一看路南过街的大影壁,路北广亮大门,八棵龙爪槐,大门关闭。上首挂着木牌,有四个字:“今日停诊”。
洪炳南一阵沉吟,自己不远千里而来,不能空回,但是机缘不巧哇,洪利来到西口路南的王家老店。伙计接他到跨院儿,擦脸漱口喝茶,吃完饭独对孤灯,闷闷不乐。伙计看出洪利有心事,便问:“客人不是本地人,府上哪里?”
“湘西桃园县。”“喝,可真不近哪,您到这边有什么事干哪?”“我来访个朋友。”“是什么地方的?”“就是你们青龙街的,八卦掌王老侠。”“哟,这老爷子不在家吧?”“对,你晓得这位王老侠去什么地方啦?”“知道,他去北省啦。”“暂时回不来吧?”“回不来,我们店里有好几位病人,都等着他回来哪。”洪利一听,看来这次不能相见啦。
次日算帐离店,出了街口,他蓦然间想起一位了不起的武林前辈,也是本地人,是上三门中掌门门长、三清教掌教教祖,广东龙门县清源山寒风岛祥慈观观主,复姓欧阳单字名修。这位老剑客爷,年逾百岁,掌教多年,武功已是炉火纯青,是一位上十二剑客中的有名人物。幼年慕北宋贤相欧阳修的品德,自己改名为欧阳修,隐居此处多年。于是,洪利催船来到寒风岛。
下船后顺着石级往上,青山叠翠,风景清幽,洞天福地,使人心旷神怡。山上万绿丛中隐现红墙,到了祥慈观东角门儿,用手扣打门环,出来个一身青的小老道儿:“无量佛,檀越找谁呀?”洪利抱拳:“弟子湖南洪利,来拜见欧阳仙长。”小老道笑着单掌打稽首道:“无量佛,洪檀越,你的造化不小,请吧。”洪利欢喜若狂,过三层殿,来到东配殿。小老道一挑帘,洪利抬头看,迎面几案八仙桌上垂首椅子前,站着一位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老剑客,古铜色的道袍,杨木道冠,玉簪别顶,一部大白胡子飘洒在前胸。洪利抢步跪倒磕头,道:“老前辈在上,末学后进晚生洪利拜见老人家。弟子久崇您老,有意拜师,可是弟子愚钝,不知老人家能将弟子列入门墙听教吗?”欧阳老剑客,当年在陕西风翔府城南金风山玉皇观,后来收了个徒弟,又把徒弟的亲弟弟也给收下了。而这个徒弟是和尚,僧道不能并居,所以玉皇观改为古刹玉皇顶,这座庙交给徒弟掌管。老人家回到广东祥慈观下院来住,算来已经十几年啦。洪利要拜师,老剑客给扶起来道:“炳南公,不可如此,我们做个朋友吧。”尽寇洪利苦苦地哀求,老人家也不收。洪利依然恭恭敬敬给老仙长磕了八个头。
小老道给洪利安排了住处,没事的时候,二位经常在一起下围棋。洪利的棋份可不低,有时谈起武术,欧阳爷问他:“贤契的左臂刀,会多少手?
练练看看。“炳南练完了六手。”你再往下练。“”弟子就会这些。“欧阳爷点点头:”这就不错啦,这左手招术都快失传啦。好吧,还有后六手给你续上。“从这天起,除了下棋品茶,就是切磋这六手刀法。本来是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何况洪炳南聪明绝顶。光阴荏苒,日月穿梭,眨眼就是六年。
这天他们二位下了一盘棋,欧阳爷开局不利,等到了中局,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可炳南只顾征战,忘了自己的家啦,稍一计算失准,被欧阳老剑客反过手来,反败为胜了。他推开棋盘,道:“无量佛,哈哈哈,贤契,怎么这盘棋您倒输了呢?”洪利说:“老师的棋份儿比弟子高明啊1欧阳道爷一摆头:“非也,如果真比你高明,那么开局就不致落后。看来你输在棋胜不顾家啦1洪利一怔:“啊1不由地一阵难过。便道:“老人家对晚生有责备之意,弟子遵命就是。”“等一等,你我总算有缘。”说完了到鹤轩里屋,取出了一口刀来,绿沙鱼皮鞘,金什件很讲究。老仙长一按崩簧把儿,“呛亮亮”声音如同龙吟虎啸,刀一出鞘,“唰”的一下,好象一道电闪,夺人二目。这口刀四尺长的刀苗子,背够一指,刃中一丝,锋利无比。
“炳南,这口刀叫八宝电光刀,玉金锻造,千锤百炼。这口刀斩金断玉削钢剁铁,望你善用此宝,保你一世成名。”炳南连连摆手:“老师,弟子绝不敢要,怎能夺老师所爱呢?”“无量佛,宝刀宝剑虽好,终是杀人利器,出家人杜绝贪嗔痴爱,要它无用。不过此物在山人手中数十年,未敢妄伤一人,希望你不要错用它也就是了。”洪利跪倒磕头,接过宝刀悬于肋下。仙长取纹银五十两,给洪利权当路费,洪炳南叩头告辞。
洪利走出广东想回家,无奈又一回想:此次到广东,得遇老前辈,学艺赠刀,要是这样无声无息地回家,真对不起老人家心血栽培,不如在江湖游历闯荡,人活一世,草活一秋,不能虚度年华。洪炳南就在南七北六十三省游历了十二年,名誉远震。前后十八年,贤臣怀故土,良鸟恋旧林。洪炳南归心似箭,昼夜兼程并进,直奔柴禾口西湖城。等来到西湖城一看,傻眼啦!
柴禾口一带十几个村子全没有了,成了一片汪洋,周围芦草丛生,连个人影都看不见了。洪炳南二目发直,手足无措:“哎呀,我的家哪?一定被大水冲走。我洪利家败人亡啦1他放声大哭,抖肺搜肠,泪如泉涌,哭着哭着就昏死过去啦。
不知过了多大工夫,一口浊痰吐出,悠悠气转,觉着耳中作响,眼前金花儿乱蹦。自己坐在地上,旁边站着个人。炳南一看是个花白胡子的老人,十分面熟。便问:“啊,您不是东湖城的孙奎大哥吗?”“不错,你是谁呀?”
“小弟洪利。”“哟,你是炳南大兄弟?兄弟呀。”孙奎猫腰抱住,放声痛哭。“兄弟,两世为人哪!你只顾访友在外,可苦了弟妹侄儿,他们早已不在人世啦1炳南一听,犹如万把钢刀扎于肺腑。孙奎才备叙前情:“洪贤弟,你走后不久,弟妹生下一个男孩,长的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弟妹在孩子左耳后扎了”玉耳“二字,给孩子起名叫玉耳。哪里想到,在第三个年头上,连连下雨,沅江决了口了,大水灌到柴禾口,这一带村子无一幸免,连根草都是后长的。”说到这儿,洪炳南泣不成声,问:“孙兄,您怎能逃出虎口?”“唉,别提啦,你知道我是货郎,走街串巷,闹水那天我去沅陵城里贩货,货主叫我喝了几盅酒,晚上走不了就住在城中,才幸免于难。”洪炳南哭得死去活来,孙奎劝解半天:“兄弟,你最好还是到孩子舅父家中探询一下吧。”洪利拭泪点头,“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这才奔杨家庄而来。
到了妻兄家门口,他脸一红,真是没脸见人哪!磨蹭了半天,这时从里边走出一位家人问道:“这位找谁呀?”“我是柴禾口西湖城洪利洪炳南,来拜见你家员外。”“哟!您是洪姑老爷,快请进。”
客厅之内,由于九龄他们被打,杨老英雄正在说这件事哪:“十几年前闹大水,一家冲走,妹妹外甥生死难明。妹夫远离乡342井,十八年未有音信。怎么出现用左臂刀的呢?这个孩子和妹丈有没有天缘?再说火神庙的方丈,与我也有一面之识,怎能为此伤了和气哪?”王爷听完,说:“老英雄不必难过,洪老英雄吉人自有天相,将来一定团聚。至于这个孩子,倒是有些意思,不如叫海川他们爷儿几个看看去。”王爷一说,大家认为可以。正要去火神庙,家人跑进来道:“老员外,西湖城洪姑爷来啦。”“啊,现在哪里?”就听院中有人哭:“大哥,我没有脸面来见您哪。”家人挑帘子,杨万春一看悲从中来:“妹丈埃”洪利跪下,万春也跪下,抱头痛哭。侯振远过来劝道:“二位老英雄,既是至亲,久别重逢,应该高兴啊,免痛吧。”
王爷、海川也劝。把哥俩拉起来,家人端来脸水。洪炳南热泪直流,把十八年的事情都说了。杨万春赶忙拉洪利过来,道:“妹丈,这是当今万岁爷的四皇子雍亲王爷,快行礼。”炳南怪纳闷,怎么皇上儿子跑到我大舅子家里来啦?便给王爷行了礼。杨万春又把侯、童介绍完了,小香、小翠过来给姑父叩头。炳南看这两个孩子想自己的儿子,要活着也这么大啦,未免又伤感一番。炳南又到内宅见过小翠的母亲,又是伤悲又是喜,这才回到前厅,分宾主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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