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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次来函,一切尽悉,奈因冗事繁杂,未克如命。今蒙阁下相邀,就依尊意,明日北高峰得聆教诲,快何如之。草草不恭,敬乞原宥,侯廷顿首。“书信写好,派人交给白亮回复北侠。王爷同这些位武林豪侠高谈阔论,对武林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在这些人里谈到北侠秋田,没有一位小瞧小看的,王爷恨不得马上见见这位年高有德的出奇人物。海川也把在扬州飞龙观发现二小之事跟王爷与侯老侠说了,只是现在不见王三虎回杭州。
到了晚上,大摆筵宴,大家入座,酒过三巡菜过五道,老侠吩咐慢上,道:“众位仁兄贤弟,上次擂台,由于王爷在此观临,一福压百祸,总算化险为夷。看来明日擂台,依然能够平安过去。话虽如此,也难免当场动手,愚意还是和上次一样,愿去者签字,不愿去者不勉强。”说完,黄灿把纸笔拿来,猛英雄于恒头一个站起来:“谁不去,谁是小糠儿,不叫牛儿去,那哪儿行啊,给我签上。”黄灿真给他签上啦。王爷赞成:“来,我签字。”
大家纷纷签字。然后归座。侯老侠执酒壶,从王爷以下都给满酒,开怀畅饮。
吃完饭残席撤下,早早休息。
次日清晨,大家陪着王爷梳洗盥漱已毕,摆上饭来。外面人等早已传齐伺侯着,直到里边传出话来:准备起程,众星捧月,来到镖局门前。海川到王爷的马前,请王爷上马,老少群雄纷纷上马,各抖丝缰,马上加鞭,来到擂台。喝,万头攒动,比前次的人还要多。大家下马,下人们把马拉走,来到东看台。到北头按次序坐好,献茶摆点心。王爷看了看前次撞坏了的地方完全修好啦。不过擂台下面,绳子拉得密啦。老百姓不能靠得太近。海川挨着王爷,一指西看台,王爷往对面一瞧,果然一百多位英雄好汉,最前边潘龙引导首一位老英雄,是个矮身材,足有八十六七岁。按南侠、北侠、镇东侠这老三位排行,镇东侠八十二岁、司马道爷八十四岁、北侠八十六岁。秋老侠身穿米色长衫,扎绒绳儿,左肋下佩长剑。往脸上看,面似银盆,两道蚕眉,寿毫老长,一双虎目炯炯放光,鼻如玉柱,唇若丹涂,一部银髯胸前飘洒,精神矍铄好神彩。有两个小童儿高清、高和,身后还有三个大弟子:双手托天逍遥鬼蓝田宝、低头看山自在鬼蓝田玉、迈步过岭无形鬼蓝田璧。
这哥儿仨都是宣化府著名的财主,很早就跟秋老侠学艺。司马道爷跟侯老侠商量:“现在秋老侠来啦,劣兄想到西看台去一趟,给两造说合说合。”侯振远沉吟一下:“道兄的美意,小弟感激,只恐在这里谈说合二字,恐怕不好吧。”侯振远想得对呀,要说合在城里说合,怎么到擂台上来说合呀。南侠一摆手:“振远大弟,我想秋田也是武林前辈。不能过为己甚。还是去一趟好。”老侠答应道:“黄灿,你陪着师伯去趟西看台。”“是,师伯跟我来吧。”爷俩一前一后,顺扶手梯子下来,来到西看台。白亮带着几个伙计都在下面哪:“黄镖主有事吧?”“白亮,告诉你们潘镖主,就说扬州司马道长专程拜谒秋老侠客。”“您候着。”白亮跑上去,一会儿潘龙下来行礼:“司马老仙长,家师叫我前来迎接,您请吧。”等南侠上了西看台,北侠早在上边等候:“哎呀,鼎鼎大名的南侠客海内寻针昆仑道长司马道爷,恕魁小老儿接待来迟啦。”“无量佛,老侠太客气啦,贫道此番拜见阁下,原为两造争斗之事。”南侠刚要接着往下说,北侠伸手一拦:“我还认为阁下面见秋田叙叙江湖旧事,原来阁下是为了镖局打擂之事,这确不敢奉命,今日之事,只有擂台之上分个强存弱死,真在假亡。您要帮助秋田,谢谢您,老朽不敢奉邀,您要帮助姓侯的,打架不恼助拳人,我姓秋的不在乎,请回吧。”
南侠把脸都气白啦:“无量佛,好,既然如此,贫道告辞。”“不送1南侠气吭吭往下走,黄灿也不敢问,二位回到东看台。侯振远一看南侠的气色,就知道生气了。“道兄,怎么样?”“无量佛,秋田枉为人间侠客,偌大年纪,不通情理,事到如今,只有擂台之上见生死。”
王爷在旁边提醒大家:“众位老侠客们,飞龙镖局已经派人登台啦,我们准备应战吧。”果然有人上去了,这个人一登擂台,台底下“哗”来了阵嘲笑:“哟,这个人怎么这样啊?”原来此人身高不过四尺,双肩抱拢,身穿蓝布裤褂,腰里扎着青布带子,搬尖大洒鞋,白布袜子,圆脸型黑紫脸膛,短眉毛大三角儿眼,黄眼珠子,小鼻子大嘴岔,两撇黄胡子,大约有五十多岁。这个人来到台口一抱拳:“乡亲们,在下宣化府的人氏,复姓蓝田单字名宝,有个外号双手托天逍遥鬼。受飞龙镖局所邀,前来助拳。哪位上来,某家奉陪。”刚说完,听东面看台有人说:“呔,小小顽童,身不满四尺,也敢擂台论武!看来你们家里的大人们不管孩子,我来管教管教你。”话音一落,嗖的一声,蹿下看台,拧腰上擂台。正是多臂童子夏九龄。擂台下一阵大笑,高个头的孩子怎么这么损哪!
根据上次擂台的死人伤人,老侠侯振远,不愿意叫小弟兄上台啦,因为年轻好胜,没轻没重。没想到夏九龄过来啦:“师大爷,侄男不才,愿见头功。”老侠把脸一沉:“小小年纪,抢赢斗胜,有什么好处,你应该好好地侍奉王爷。”谁知王爷说话啦:“老侠客,这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就让孩子上台阅历阅历么!九龄,我的面子,去吧去吧。”侯老侠心里有气:这帮孩子,将来都被王爷给宠坏了!老侠侯振远哼了一声:“这前两仗必须打胜,你能成吗?”“能成,师伯您等好吧。”夏九龄这小孩儿挺精明,知道蓝田宝本领比自己强得多。师伯用话激我,前两仗必须打胜,分明是叫我上台挨揍去,我必须胜了才露脸。他想出个损主意来,上台就气他,把他气晕了就能胜他,九龄才说出那么一片话来。果然蓝田大爷气得哇呀呀怪叫如雷:“好小辈,才出娘胎,就敢藐视某家,过来进招。”九龄故意地把脸往下一沉:“蓝田宝竟敢在小爷面前无礼,你是个不够尺寸的人,谁也不愿跟你动手,小爷也是拿你开心解闷儿,你倒登着鼻子够脸!好吧,我就把你扔下去。”
说着一个箭步蹿过去,举双拳“双风贯耳”照着蓝田宝左右太阳穴打来。蓝田宝跨左步右脚扫堂一腿,小短腿真利索。夏九龄脚尖点台板,“嗖”的一下蹿起来,左脚扎根右脚鸡登步就踹。蓝田宝纵身出去,两个人插招换式打在一处。有这么一句话,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两看台的人是练武的,都瞧的出来,九龄非挨打不成。西看台上的一些人也在秋老侠的面前捧场:“老前辈,蓝田大爷是您得意弟子,果然身手不凡,功夫很好,这个姓夏的孩子,真是小蚂蚱行嫌路窄,鹏飞云外恨天低。他差得太多。”
原来北侠秋佩雨,别看这么大的份儿,可不善辞令,说话不成,老头儿有个脾气,最讨厌说奉承话。“众位,不要捧场吧,我看老大非输不可。”
“哟,老爷子怎么看呢?”“哼哼,他脾气太暴,这个小孩儿机灵,嘴尖舌巧,并且还会冒坏。众位不信,可以看么?”现在擂台上两个人动手已经十几个回合了。蓝田宝搂打开封,招数加紧,身法特别快,把九龄围在当中。
九龄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真打不过人家。他一着急,再看蓝田宝,“猛虎出洞”奔胸膛打来。九龄根本躲不开,九龄一声喝喊:“站祝”蓝田宝听他一喊,自己不知道什么事,马上把招数停住,往回下一撤拳,刚要问九龄你为什么喊站住?他还没问,九龄用手一指:“蓝田宝,你们哥们为什么上台,俩打一个儿算什么英雄?”这可是猛鸡夺食儿!蓝田宝想:你们上台干什么?他一回头,那意思叫他们回去,就在他一回头的工夫,九龄一个跺子脚正踹在蓝田宝的胸口上,嘭——“哎呀1叭喳,把栏杆撞折啦,蓝田宝咕嗵一下从擂台上掉下去了。他哎哟哎哟爬起来,用手往台上一指:“好小辈,你为什么说瞎话?你诳我1九龄站在台口,双手叉腰:“蓝田宝,应该置你于死地,幸亏你跑得快呀。”“你胡说,你诳我1“哼,告诉你,这叫本领,有力使力,无力使智,你输了没有?输了就认输1蓝田宝有心再上台,又觉着没意思。只可分人群来到西看台下,拧腰纵上来。台底下又乱又笑,议论纷纷:“这小孩真机灵,把矮老头给打下来啦。”
老侠秋田等蓝田宝回来,笑嘻嘻地看着他:“你这么大岁数,叫小孩诳啦。”其实东看台上侯老侠很不乐意:“爷以后可不能净惯着他们,您看这孩子品德多坏。”王爷微笑摇头道:“老侠客,司马仙长,你们众位很有经验,在作战上,九龄这孩子颇合兵法,这叫兵不厌诈,让您说九龄不敌,站在那里挨打,品德就好啦,心地就诚实啦。换句话说,人家给一刀,设法反败为胜的不诚实,可等着刀来致自己于死的算为诚实。小则比自己,当然是暴虎冯河无所谓,可大则于国可就不一样啦。一个战斗打胜威武不加,一个战斗打败则有败国亡身的关系呀!老侠您再想一想,这个孩子在将要被打的时候,还能出奇制胜,看来这个孩子不简单,我看得奖励。不知说得对不对。”
王爷的话,说得大家都十分佩服。老侠侯振远连连点头道:“爷真是远见卓识。”
这个时候,夏九龄在台上一抱拳道:“乡亲们,在下夏九龄,一时侥幸战胜蓝田老师父,人家比我强得多。现在再请一位。”猛然,西看台有人高声喊:“姓夏的,小小年纪狡诈得胜,有何德能之处?某家来也1飞身影下看台,长腰登擂台,看热闹的一瞧,“哗”又全都笑了,又是个小老头儿。
九龄一看,穿装打扮年纪,跟刚才那位一样。问:“老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某家复姓蓝田单名玉,有个外号低头看山自在鬼,小娃娃,你取巧胜了某家兄长,你胎黄未退,乳臭未干,竟敢欺心奸诈,谅你不是某家敌手!快快换能者前来。”九龄一阵冷笑:“蓝田玉,你真是目光短浅之徒,岂不知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秤锤虽小能压千斤,舟桨空长终被水没,防风氏身横九亩不脱会稽之诛,巨无霸腰大十围难免昆阳之败,昔仲尼师项橐,你怎敢小看年轻人?你就留神吧1“小辈嘴尖舌巧,有功夫只管施展。”
九龄一笑:“蓝田玉,你藐视小爷,我要凭一招一式赢你,那就不算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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