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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四百九十四 杂录二(第2页)

许诫言为瑯邪太守,有囚缢死狱中,乃执去年修狱典鞭之。修狱典曰:“小人主修狱耳,如墙垣不固,狴牢破坏,贼自中出,犹以修治日月久,可矜免。况囚自缢而终,修狱典何罪?”诫言犹怒曰:“汝胥吏,举动自合笞,又何诉?”(出《纪闻》)

许诫言担任瑯邪太守,有个囚犯在狱中自己吊死了,他便把去年主管修狱的抓来进行鞭打。主管修狱的人说:“小人掌管修监狱而已。像墙壁不坚固,牢狱被破坏,犯人从里面逃出,还可以因为修建时间长了,而免罪,何况是囚犯自己上吊而死呢?主管修监狱的有什么罪?”许诫言仍生气地说:“你是小吏,这样的行动自然应该鞭打,还有什么可申诉的?”

杜 丰

齐州历城县令杜丰,开元十五年,东封泰山,丰供顿。乃造棺器三十枚,置行宫。诸官以为不可,丰曰:“车驾今过,六宫偕行,忽暴死者,求棺如何可得?若事不预备,其悔可追乎?”及置顿使入行宫,见棺木陈于幕下,光彩赫然,惊而出,谓刺史曰:“圣主封岳,祈福祚延长,此棺器者,谁之所造?且将何施?何不祥之甚?” 将奏闻,刺史令求丰。丰逃于妻卧床下,诈称赐死,其家哭之。赖妻兄张抟为御史,解之,乃得已。丰子钟,时为兖州参军,都督令掌厩马刍豆。钟曰:“御马至多,临日煮粟,恐不可给,不如先办。”乃以镬煮粟豆二千余石,纳于窖中,乘其热封之。及供顿取之,皆臭败矣。乃走,犹惧不免。命从者市半夏半升,和羊肉煮而食之,取死,药竟不能为患而愈肥。时人云,非此父不生此子。(出《纪闻》)

齐州的历城县令杜丰,在开元十五年,皇帝上泰山祭天,由杜丰张罗供应。杜丰于是制造了棺材三十口,放在行宫中。各位官员认为这不行。杜丰说:“皇帝现在经过,六宫都随行,忽然得急病而死的,临时找棺材怎么能找到?如果事情不预先作准备,那后悔就来不及了。”等到安排停顿,让官员进入了行宫。官员看见棺材摆在帐幕下,光彩触目惊心,就惊讶地出来了。对刺史说:“圣明的国君到泰山祭天,祈求福气延长,这些棺材,是谁制造的?将要用它做什么?多么不吉利?”于是打算上奏皇帝。刺史让人去把杜丰找来,杜丰逃到妻子睡觉的床底下,假称皇帝已让他死,他家的人都为他哭。后仗着大舅哥张抟做御史,从中周旋排解,才把这件事了结了。杜丰的儿子杜钟,当时做兖州的参军。都督让他掌管马圈里的马和草料。杜钟说:“皇帝的马极多,到了用的日子再煮小米,恐怕供应不足,不如先办。”于是便用锅煮了两千多斤的小米和豆子,放入窖里,趁热封严了窖。等到张罗供应时取出一看,全都腐烂发臭了。于是逃跑,仍害怕不能免罪,就叫随从的人买了半夏半升,和在羊肉里煮着吃了,以便自杀。可是药竟然不能药死人,人反而更胖了。当时的人说:“除非这样的父亲生不出这样的儿子。”

修武县民

开元二十九年二月,修武县人嫁女,婿家迎妇,车随之。女之父惧村人之障车也,借俊马,令乘之,女之弟乘驴从,在车后百步外行。忽有二人出于草中,一人牵马,一人自后驱之走,其弟追之不及,遂白其父。父与亲眷寻之,一夕不能得。去女家一舍,村中有小学,时夜学,生徒多宿。凌晨启门,门外有妇人,裸形断舌,阴中血皆淋漓。生问之,女启齿流血,不能言。生告其师,师出户观之,集诸生谓曰:“吾闻夫子曰,木石之怪夔魍魉,水之怪龙罔象,土之怪坟羊。吾此居近太行,怪物所生也,将非山精野魅乎?盍击之?”于是投以砖石,女既断舌,不能言,诸生击之,竟死。及明,乃非魅也。俄而女家寻求,至而见之,乃执儒及弟子诣县。县丞卢峰讯之,实杀焉,乃白于郡。笞儒生及弟子,死者三人,而劫竟不得。(出《纪闻》)

开元二十九年二月,修武县有户人家女儿出嫁,女婿家迎媳妇,是带着车去的。女方的父亲怕村里人挡住了车不能前进,就借了好马,让女儿骑着它。女方的弟弟骑着驴在后边跟着,在车后百步以外走着。忽然有两个人从草中出来,一人牵着驮新娘子的马,另一个人从后面赶着马跑。新娘的弟弟追不上,于是报告了父亲。父亲便与亲属一起寻找新娘子,一个晚上也没找到。距离女方家三十里处,有个村子里有所小学校,当时上夜学,所以学生多住宿。早晨起来开门时,看见门外有个妇女,赤身露体,舌头也被弄断了,阴部血淋淋的。学生问她,那女人一张口就血流不止,说不出话来。学生就告诉了老师。老师走出门来看了看,召集学生们对他们说:“我听孔夫子说过,山上的怪物叫夔魍魉,水里的怪物叫龙罔象,土里的怪物叫坟羊。我们住的这地方靠近太行山,是怪物生长的地方,这女人莫不是山精野妖吗?何不一块打她?”于是一起用砖石投击她。女的舌头已断,说不了话,学生们不断打她,最后被打死了。等到天亮了一看,并不是妖怪。不一会儿这个女人的家里人来此寻找。来到后看到了女儿惨死的样子,于是把那个教书的先生和他的学生都抓到了县里。县丞卢峰审讯这件事,审讯证明确实是师生杀了人。于是上报于郡,判先生和学生笞刑。被鞭笞而死的有三个人,可是那两个真正的劫人犯,最后也没有抓到。

李元皛

李元皛为沂州刺史,怒司功郄承明,命剥之屏外,承明狡猾者也。既出屏,适会博士刘琮琎后至,将入衙。承明以琮琎儒者,则前执而剥之,绐曰:“太守怒汝衙迟,使我领人取汝,令便剥将来。”琮琎以为然,遂解衣。承明目吏卒,擒琮琎以入,承明乃逃。元皛见剥至,不知是琮琎也,遂杖之数十焉。琮琎起谢曰:“蒙恩赐杖,请示罪名。”元皛曰:“为承明所卖。”竟无言,遂入户。(出《纪闻》)

李元皛做沂州刺史,对司功郄承明很生气,命人到屏帐外面剥去他的衣服。承明是个很狡猾的人,出了屏帐以后,恰好碰到了博士刘琮琎来晚了,将要进入衙门。承明因为琮琎是个文人,就上前抓住他,剥他的衣服,欺骗他说:“太守对你来晚了很生气,让我带着人来捉你,并且叫立即剥下衣服带上去。”琮琎以为是真的,就脱下了衣服。承明给吏卒使眼色,让他们抓着琮琎进去。承明于是逃走了。元皛见剥下衣服的人来了,也不知道是琮琎,就叫人用棍子打了数十下。琮琎站起来谢罪说:“承蒙恩惠,赏给我这么多棍。请告诉我犯了什么罪?”元皛说:“被承明出卖。”琮琎竟没话说,便进了门。

王 琚

玄宗在藩邸时,每游戏于城南韦杜之间,尝因逐狡免,意乐忘返。与其徒十数人,饥倦甚,因休息村中大树之下。适有书生,延帝过其家,其家甚贫,止村妻一驴而已。帝坐未久,书生杀驴煮秫,备膳馔,酒肉滂沛,帝顾而甚奇之。及与语,磊落不凡,问其姓,乃王琚也。自是帝每游韦杜间,必过琚家,琚所语议,合帝意,帝日益亲善。及韦氏专制,帝忧甚,独密言于琚。琚曰:“乱则杀之,又何亲也?”帝遂纳琚之谋,戡定内难。累拜琚为中书侍郎,实预配飨焉。(出《开天传信记》)

玄宗在诸侯王的府第里时,常常在长安城南的韦曲和杜曲之间游戏,曾经因为追赶狡猾的兔子,心情高兴而忘了回家。他和手下的十几个人,都饥饿疲倦得厉害,于是在村中的大树下面休息。恰好有个书生,延请玄宗访问他家。他的家中很贫困,只有一位乡下妻子和一头驴而已。玄宗坐的时间还不长,书生杀驴煮粘高粱,准备饭食。酒肉丰盛,玄宗看了感到很奇怪。等到与书生交谈,发现书生洒脱、直率、开朗,跟一般人不同。问他姓名,原来叫王琚。从此后玄宗每到韦、杜间游玩,一定造访王琚家。王琚的谈话和主张,都合乎玄宗心意,玄宗一天比一天跟他更加亲近友好。等到韦后专权时,玄宗很忧虑,单独跟王琚谈了这件事。王琚说:“乱政就杀了她,又有什么可爱惜的?”玄宗便采纳了王琚的策略,平定了朝廷内的祸乱。连续提升最后任命王琚为中书侍郎。死后成为配享之臣。

李适之

李适之入仕,不历丞簿,便为别驾;不历两畿官,便为京兆尹;不历御史及中丞,便为大夫;不历两省给舍;便为宰相;不历刺史,便为节度使。(出《<a href=/biji/234>独异志</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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