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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望去, 双目染上些许笑意, “送听白回来了?瞧给你清闲的。”
簪月浸湿了帕子,在水中替她一点一点拭去墨迹,垂首应道, “是回来了, 回来时姑娘还问要不要给台中的弟兄们备上菊花酒呢, 属下哪敢应承,拦下来了。”
秦姝垂眸下来, “拦得好。京里越是热闹,越由不得我们恣意潇洒。”
簪月抿唇, 又重新扬起眉梢来,“反正往年的节日也是这样过来的, 紧张一些也没什么,倒是主子, 今夜可得好好逛逛,祈福回来,让属下沾沾福气。”
秦姝擦干了手,宠溺般地刮了下她的鼻尖,淡笑道,“我的福气?我能有什么福气分给你。”
对方抿唇一笑,将水盆放置妥当,净了手才去取了铜镜重回她身边,“我给主子重新梳了头罢,一会儿就要进宫赴宴了。”
女子稍稍蹙眉,一双美目来回提溜着转,打量着簪月动作间的神色。
簪月却不理会她,自顾自地将她的青丝拆解下来,木梳沾了水,一下又一下轻柔且慎重地梳理着,仿佛满目间只有她这一头墨发,再也容不下旁的一般。
这人梳头挑剔得很,从来不让秦姝一面享受着,一面习字,最多也就是看看书,总之是全身不动才叫好。只不过往日都是学了什么新的发髻花样才上赶着要干这差事,此刻她突然这番做派,倒是让秦姝摸不着头脑了。
她透过铜镜瞧着那人的神色,苦想了半晌才道,“我们簪月姐姐今日要梳什么头呀,说来听听。”
对方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能见人的普通发髻罢了。”
秦姝:......
想从一个日日实践刑讯与反刑讯的小丫头嘴里套出话来,有点难啊。
她忍不住抬手扶额,只是头皮一紧,发现自己的头发还在别人手里动不得,这才把手撂下。回想一番,确实从她进了门就隐隐疏离,铁定是被谁惹了不快,可又是谁能叫这丫头不快呢...眼珠一转,叹道,“也对,虽说今日是陛下登基后的第一次重阳,但好歹是守孝期间,不好太新奇华贵了。就平常那般就好,那般就好。”
簪月闻之,眉峰一动,唇边掠过一抹难辨喜怒的笑意。
阿姝再接再厉,“听白近日总说,她很快就可以不需木杖支撑,快要独自起身行走了。我职务在身,不好总陪她在宫里走动,你瞧着呢?那尹清徽自打交了兵之后倒是沉寂下去了,他不在陛下身边胡乱进言,我也不好召他问话。”
“想必陛下也不需要旁人进言吧。”提到“陛下”二字,簪月这话口才被打开,呛声道,“我看尹清徽即便是不往陛下身边凑合,陛下也能想尽办法令自己舒坦至极!”
“咳,簪月,为人臣子,对君王的尊崇还是该...”
“主子是要说我无法无天吧。”簪月接上话茬,“可无法无天的究竟是谁,主子难道不清楚吗。就单说陛下原来那五个舞姬,听闻前段时间被处死了一个,宫外便又送进来五个。方才我送姑娘出宫,有一位在宫里横冲直撞,竟险些碰着了姑娘。”
她越想越气愤,“我曾经还真心地可怜过她们,可主子你是没瞧见那女人嚣张的样子,就凭她,也敢让我与姑娘道歉,简直是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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