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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脸的欲言又止让她更不痛快,李竺单刀直入,“是身体不舒服吗?我看您一直在摆弄您的药瓶。”
“我,呃”
“那您可得注意了,服药这种事,您得需要专业人士的意见。您看,您刚喝了酒,现在就很不适合服药,毕竟,距离我们到达威尼斯还有一整夜。”
就像是大象,或者也许还不如大象,因为大象其实出人意料的敏捷,就像是一台二手机器人,施密特浑身的回路缓慢地、逐渐地亮了起来,犹豫地闪着光。“啊”
“我想,也许您需要一点帮助,您觉得呢?”李竺直直地望着他,语气充满了强烈地暗示,施密特的闪光频率开始变快,看得出他开始思考,有些惊慌(他还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露馅了呢),但又充满了惊喜和解脱,毫无疑问,这男人根本不知道该怎么下药。他混进这辆列车简直如三岁小儿持金过闹市,能存活到现在,只是因为他的傻气太过明显,别人反而无法相信这样的人会有什么嫌疑。
“嗯……呃,对对,也许……也许您能帮着提醒我,这是我惯服的安眠药,我总是拿不准用量。”
“喝多了会很危险吧。”
“确实,你看,主要是因为它……无色无味,很容易喝多。但喝太多了就会也许就永远也醒不来了。”
“那确实太危险了,标准用量是多少?”
“一瓶盖就足以睡上几十小时了,可以佐酒,不……嗯……不影响风味。”
“哇哦,那可真是很强力的药水。为了安全起见,我建议您不如把它交给我保管。”
“呃,这……”
“施密特先生?”语气严厉起来。
“对,对,这是个好主意您看,我在什么时候服药好一些?”
“我觉得威尼斯是个很不错的城市,很适合睡个好觉。”李竺站起来,攥紧手心的小瓶子,和施密特再次碰碰杯,“晚安,施密特先生,祝你有个好梦。”
她转身走向柳金太太,途中经过雷顿的座位,甚至还冲他甜甜地笑了笑。
“啊,我太太回来了。”她回到自己的座位时,傅展正和柳金先生聊天,他愉快地说,“她真美,不是吗?”
他的手搭上她的,干燥又稳定的手指轻而易举地夹走药瓶,挪入袖口,李竺的晚装没有口袋,无法置物,他是更好的藏匿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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