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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藩并没有像贺春景脑内所想的那样,洗干涮净躺下,一夜好眠。
尽管他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适逢期末考试完毕,暑假正式开始。虽然被他二叔陈玉辉耳提面命,星期一去和高三一起补课,以弥补整个高一他逃学罢课所落下的知识点,但他仍然心情不错。
陈大少爷泡了澡,吹了头,还颇为快活地逗了一逗新结识的小耗子精。贺春景。
他放下吹风机,又在脑内咀嚼了一番这个名字,而后瞟了一眼洗手台上放着的白色手机,那亮着的屏幕上面还显示着对方发来的彩信图片。
他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屏幕,将画面上贺春景的半张脸挡起来,细细揣摩了一番。
前天两人在厂房背后水泥管子里换过衣服。那件带着洗衣粉味的白色T恤被白天过来的家政阿姨洗了,眼下叠成个方方正正的样子,摞在他自己的衣柜里。
-钱益多:考完试就跑得鸡毛都逮不着了,干嘛去了?-陈藩:施粥-钱益多:少放屁,你个没良心的,今日一别,你整个暑假都甭想见我了!
小字在手机屏上垒了一屏幕,陈藩上下翻了几遍没了耐心,一个电话打过去:“胖儿,嚎什么呢,才半天就想爸爸了?”
“屁!我爸妈抓我去封闭式减肥营了啊啊啊啊!!!还想喊你帮我求求情来着,结果念完成绩你特么哧溜就跑了,干什么去了啊!”电话那头稀里哗啦声响,听着像胖子在装行李。
陈藩拄着洗手台噗噗笑,笑得钱益多又是一阵哀嚎:“你还笑!你还笑!你有没有良心啊!”
“我要那东西干嘛?”陈藩在这件事上,自然是缺了良心的。
“你如实交代,是不是偷跑去找那个小枪手了?”胖子忽然话锋一转,盘问起来。
“什么小枪手?”陈藩反应了一下,“不是我说,替你抄两遍古诗词都能成枪手,每次考试写完八百字你是不都觉得自己发了期刊了?”
“别扯别的,我可正儿八经跟你说,陈藩,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他长得像陈鲜。”
“……”
“咱能不能不玩青春文学那一套,干点人事吧你!”钱小胖痛心疾首,“虽然作为兄弟,我真诚期盼你早日从乱那什么的苦海中脱离,但咱们也别转身就一脚踏进同那个什么的坑里吧?”
陈藩仍不说话,像是在和镜子里的自己攀比谁更像一道沉默的影子。
“又装死,陈藩,you see see you,得了,咱点到为止。”钱益多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其他的事儿,就是跟你说一声我封闭减肥去了,暑假要是找不着我也甭着急。”
“我着哪门子急。”陈藩扯了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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