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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好,别急。雪会下很久。”
“……嗯。”
你连续好几天没有登录游戏,发着呆沉思着。你查看北京的天气预报,一次又一次,雪仍在下。
你决定给陈知玉写一封信,下这个决定花费了你无数的勇气。可当你坐在深夜的台灯下,你仍然手指发颤。笔一次次划破信纸,揉碎的废纸堆满了垃圾桶,你无法写出一个字。
一落笔,那些高中的记忆便如潮水向你涌来:去收发室路上的紫藤花,信中的梦想与远方,高考前的互相鼓励……
可那时的你意气风发,在一次次考试登顶中春风得意。
那时的你还有未来。
连续三天,无数次失败的尝试令你崩溃,深夜里你咬着被子无声呜咽,从喉咙口到胸腔都是浓烈的血腥味。你颤抖着掰断了令你无法写信的圆珠笔,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宿舍,站在天台的冷风中,将折迭水果刀的刀尖抵在了手臂上。
刀尖的冰凉令你一颤,那么的凉,如同那个夜晚烧烤摊的啤酒。
两个问题,你手臂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你喜欢她吗。她难过地笑着说,她希望第一个回答是真的。
她宁愿你不喜欢她,也不愿你手臂上的伤是自己所赐。
你颓然地松开了手,水果刀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你颤抖着,缓缓地、缓缓地蹲下身,以一种动物在冬天御寒的姿势,紧紧抱住自己。
第二天一早,你去了医院。
医生让你做了一堆测试,又说了一些废话,你内心烦躁地听着诸如“放宽心、别多想、人生很长”之类的话,面上维持着认真聆听的表情。
但好在医生开的药是有用的,吃了药后,你的情绪被抑制在了一个合理的区间范围内。你变得淡漠,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当然也不会有兴趣拿起水果刀。
在这样的状态下,你开始写那封信。
写写删删无数次后,你定了稿,在一个寒风呼啸的夜晚,你带着笔墨纸砚去了酒店,誊写这封信。
这学期的跨专业课程里,你选择了书法。你从很小的时候便开始学书法,在老先生的学堂里,你坐在比你人还高的文房桌前练字。听板着脸的老先生一一指出错误之处,一页又一页地写下去。结束之时,通常是满手黑墨。
今年的书法课程选帖时,你选择了小楷,无它,抄经能让人心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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