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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没等他想出对策,床上的人就忽然把脸侧过去,对着没人的那一边低低地咳嗽,鼻间呼吸缠绵又粗重。虽然咳嗽声不连续,但每一下都会带得担架床微微震颤。
这明显不是伤口发炎,而是感冒,也许是天气太冷冻着了。
楚然俯身替他掖了掖被子,就在这短暂的停顿中忽然听到浑浊低哑的一句----
“头疼……”
其中蕴含微妙的不耐烦,独属于陆行舟的病中情绪。
他蓦地凝眸。
车窗外服务区的灯光微弱地映在陆行舟的轮廓上,可以看清眉峰间每一道细微的沟壑。
一瞬间好像回到了年少时。陆和泽当家,家里所有人都围着陆行舟这个刚成年的少爷转。一旦他感冒发烧,那就是天大的事,不仅厨房不间断地煮梨水,同学死党川流不息地来探病,楚然还必须24小时随叫随到。
“楚然、楚然!”
“干什么?”
“没看见我病了?”他总是横着往沙发上一躺,鞋也不脱,脖子挂在扶手上,额头顶个冰袋,“头疼。”
“活该,谁让你大冬天骑马的。”楚然最烦他这样,“你一个人病了大家都跟着受罪。”
“少啰嗦,快点儿。”他闭着眼睛,嘴里重重地啧一声,“再磨蹭扣你零花钱。”
那一种玩世不恭跟桀骜不驯,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胳膊拧不过大腿,况且那时候楚然的大腿也就陆行舟胳膊那么粗。他只能搬张椅子到沙发旁边,双腿跪上去,两只手帮陆行舟按太阳穴。
“太轻了,你没吃饭?”
他马上重重一摁----
“操!”陆行舟脑浆差点儿被他按出来,噌得一下从沙发一跃而起!
“非逼我收拾你是不是?!”
楚然打小就跟现在一样要强,站在原地梗着脖子一步也不退,但用力一眨的双眼还是泄露了害怕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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