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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昕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诡异地笑了笑:“你以为,杨婉云死得这样不明不白她能甘心么?”
杨婉云一死,程炳岚不是没有愧疚的。然而比愧疚更叫他害怕的,是他的声誉和面子。偷偷把杨婉云做暴毙的下人葬了,只想着等些时日再放出消息说杨婉云死在海外,再把她的尸骨好好的迁进程家的祖坟。
然而杨婉云下葬后,程家却不太平起来。先是一向乖巧懂事的程徽整晚整晚的哭闹不休,而后程炳岚自己也总能在卧室里看到杨婉云。仍是生前温婉可人的样子,就像活着时一样,临睡前坐在梳妆台前细细的梳理一头青丝。红漆弯月梳的细齿上甚至还缠着一团团的乱发。后来越演越烈,杨婉云的长发渐渐的无处不在,程炳岚的牙刷,礼帽,公文包,甚至是食物里。
程炳岚一直忍着,夜夜向杨婉云祷告,直到有一天早上,程炳岚被什么东西勒醒,伸手一摸,脖子上赫然是一把乌亮的青丝。上边还带着杨婉云生前的味道。他再也忍不下去了,又去找那个道士。可是却被人告知,那个道士十五天前就死在了家里。十五天前,程炳岚不觉哆嗦了起来,十五天前正是杨婉云下葬的日子。他这才想起道士临走前说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天作完法事后,道士让程炳岚遣退了下人,从袖子里摸出根长达一寸的铁钉交给程炳岚,让他在杨婉云一死就将这颗钉子钉入杨婉云的胸骨里。而后又交给他一盏镇魂灯,让他悬在杨婉云的墓前,一定要连续点上七七四十九天不灭,方能保证后事无忧。临走时担心回看了他一眼,叹道:只怕程先生心软,要了贫道命。罢了罢了。
杨婉云一死,程炳岚果然心软了,本来害死她就已经心存愧疚,死了还要把铁钉钉进心窝里让她不得超生,他说什么也下不了手。最后只把那铁钉缝在了她衣襟上。那盏镇魂灯倒是点了。可诡异得很,那盏灯一点就着,但只要程炳岚一转身,灯就立马熄灭。要程炳岚在乱坟岗子上守上四十九天他肯定是做不到的。更何况杨婉云是做暴毙的下人下葬的,他那么一守,之前布置的谎言岂不一戳即破?
“你说了这么半天,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程徽已经听得有些不耐烦,这样的故事,半夜的拿收音机一搜多得去了,那些夜间主持的声线还远比白昕来得好听。
白昕又眯了眯眼睛:“啧啧,急什么,我不是在从头说起么?”
“我一会还有课,没时间跟你耗。”程徽有点不耐烦,虽然翘课是家常便饭,但是与其听这么个奇怪的人说些不着边际的故事还不如到课堂上去睡觉。
“有课啊,那我陪你去上好了。”白昕忽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本正经地说,“正好我也想听听现在大学里都教些什么。”
“啥?别了,你还是在这跟我把话说完吧,我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程徽吓了一跳,直觉的让他去课堂准没好事。
白昕笑了:“这么长的故事,一时半会也说不完。更何况,昨晚的事,我可是目击证人呢。”
“你威胁我!”程徽气得够呛一只手直指着白昕的鼻子。
“没错,我就是在威胁你。”白昕伸手把程徽的手团起来,微笑道,“走吧小徽,我们上课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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