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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此一言,玉微一怔,摆手道:“我怎么敢在老爷面前有此座位……”
薛清看了他一眼,蓦地冷笑起来,道:“果然只是二师兄分身,修为眼力有所折损。若是二师兄亲来,应当便能得知,我此次闭关,已然斩去两尸。师兄,你道是我如今仍旧是原先那般懵懂,看不出……面前之人是你?”
玉微又是一怔,薛清又低下头,叹道:“你也用不着寻思什么推托之词。我如今既是与你揭破了这话,咱们就把话往明里说。师兄,你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我也不与你计较了。只是过了今日,便请师兄离去吧。我这里,还用不起师兄这般的仆役。”
看着玉微面色变了几次,薛清心中叹息。
其实在他一开始对着面前的人唤出“师兄”这个称呼的时候,也是并不能确定。只是现在看这玉微的神情,薛清就是心中一沉——他当真就是……二师兄玉清道人。
瞬间薛清又想起一些其他的事,比如当初沈暄莫名其妙被抹去了的那几天的记忆,比如曾经有一段时间莫名波动激烈的情绪,比如太一所说的“禁锢”——其实这些事情背后,站着的人并不是道祖吧,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蛛丝马迹留下。
而且,即便不是道祖,仅仅是二师兄,身为圣人的他,原本也可以做得毫不留痕。只是他现在只有一个“分身”在人间界,这才能让薛清在事后拣出他露形的地方。
这次闭关,薛清已经斩去二尸,却仍旧在看到玉微时猛地从心底泛起一股烦躁。
先不说善尸,既然已然斩去了恶尸,就不该平白有烦躁和厌恶这种情绪,这必定是来自执念之中的厌烦。又有谁能让自己——不,不止是自己,这应该更是从上清的灵魂深处传来的——只要一想,念及便心中烦闷,还带着焦躁和不安的感觉,只想拂袖而去?
不必多想,便有一个人浮现在心中。虽则薛清也不知道这是为何,但是只要想起二师兄,二哥玉清道人元始天尊,心中便说不出的燥郁难安。
再想起玉微既是叫了这个名字,那不是二师兄还能是谁?(注:元始天尊道号玉清,又叫做玉微道尊)出言试探,薛清便心道果然如此。
既然现在看到了玉微面上露出踌躇神色,那他就是在想,是不是,就此承认了——如果真的不是,那就应该只有惶恐和惊奇。那么,那就真是的他了。
暗叹一声,薛清闭目道:“罢了,二师兄,也不必等明日后日了,你且去吧。现下我就要再闭关一些时候,也不便待客。招呼不周,还要担心怠慢了你,这可就是轻侮尊长了。”
他也不想出言讥讽面前之人,只是一开口便想要说些不客气的话,终究只能这般应付了事,便闭上嘴,再不说话。
过了片刻,却听不见分毫动静,薛清重又睁开眼,便见玉微仍旧站在面前。
玉微双眼不离薛清,只盯着他,也不说话。薛清心中一跳,连忙转开眼,道:“二师兄,你历来厌恶妖族,嫌他们低劣不堪,也别委屈自己,仍旧在这妖族身体之中。再过一时半会儿,这妖族气息熏坏了你,可不糟糕?又是我的罪过了,我可真不知要如何悔过呢。”
听得玉微叹了一声,声音之中竟有些凄苦之意。薛清又是心中一跳,耳中就听他道:“三弟……阿清,你我兄弟,也是多年未见,你当真如此,竟不愿见我一见?”
薛清哼了一声,笑道:“二师兄,你好端端地前来拜访,我又怎敢说一句不见?只是你如今这般,化形变幻,用那杨树精的身份,欺瞒于我,却是忒地不厚道了。”
又想起,那时候初见那杨树精,的确并不是玉微。当初薛清还专门掐算过,如果那时候杨树精就是二师兄,必定能有所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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